妍妃使了一個顏色。身邊的宮女掀開了白布,手指長的鐵釘有序排列在一塊木板上,尖細的針尖讓人心中一顫,光滑釘身時而反射一道寒光,刺眼又讓人心驚。
月娘爬到雲裳身前,整個人都伏在地上,“請娘娘開恩啊,奴婢願意代她們受罰!”
雲裳扶起了月娘,此情此景如何叫她不感動?她與月娘初相識,月娘卻願意為她受罰,心中一陣暖流湧過,越是這樣,雲裳心中越是堅定,她神情堅定的看著妍妃,“娘娘的目標是我,不要為難不相關的人!”
“隻要你在上麵跪上一個時辰,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否則我會讓她成為深山裏惡狼準備過冬的食物。”妍妃猙獰的麵容讓屋子裏所有的人都打了一個冷顫,她意識到失態,隨即恢複了一臉的笑容。
“不要!”月娘拽住了雲裳的手,對雲裳搖了搖頭。
雲裳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緩緩扳開了月娘的手,起身看了看眼前的針板,猶豫了一番。
妍妃譏諷道:“怎麼?不敢?”
雲裳沒有答話,妍妃又道:“要人幫你嗎?”她朝身邊的人使了使眼色,身旁的丫鬟麵麵相覷。
雲裳深深呼吸了一番,看了看一旁驚嚇過度的茹妃,可憐的眼神讓雲裳心中一軟,在看了看月娘,眼眸裏流露出的是真誠的關心,她緩緩的跪了下去,當膝蓋剛觸到針尖時雲裳身子一顫,猶如萬千跟細而長的針插進了心髒,噬心的痛,彷佛血脈要爆開一樣。
妍妃睥睨的看著雲裳,一臉的不屑,但雲裳跪下去的瞬間她的臉上也露出了微微的震驚,隻是一刹那,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
當雲裳雙腿完全跪了下去,密密麻麻的痛從膝蓋傳至全身,襲擊了全身的血液,滲入了骨子裏,她的眉擰成了一個結,痛苦不堪的臉上滲出了一頭冷汗。可是她咬緊了下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妍妃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對身後的侍衛道“你們在這給本宮看著,一個時辰之內不許離開半步!本宮累了,回宮!”
妍妃帶著她的一大群人浩浩湯湯的走了,留下兩個侍衛守在冷宮,這兩個侍衛板著一張臉,月娘撲到他們的腳邊,抱住他們的腿,懇求道:“這兩位小爺,求你們讓姑娘起來吧,求求你們!”
“滾開!”侍衛一腳踹開了月娘,雲裳不忍心,動了動嘴唇,她的唇已被她咬出了血絲,“月娘···”雲裳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冷宮裏其她的女人好歹與雲裳相處過幾天,在那幾天中馬容兒對雲裳格外照顧,於是紛紛對雲裳充滿了同情,一窩蜂的撲了過去,抱住侍衛的腿,“求求大爺放過這位姑娘吧!”
“就是啊,饒了她吧!”
“反正娘娘已經走了,你就行行好吧!”
“就是啊···”
······
一時之間,場麵有些混亂,兩個侍衛已經不能控製住局麵,麵麵相覷了一番,為難的說道:“不是我們不幫你們,而是我們實在不敢違抗娘娘的命令,我們也是上有老的,你們也體諒體諒我們吧!”
大家紛紛叩首求情,這兩個侍衛也不是冷血之人,有些動搖,但想到前些天一個侍衛因沒辦好妍妃交代的事被趕出宮裏,半路上被人殺害,心有餘悸哪敢就這樣放了雲裳!
不知不覺中已過去了半炷香的時間,其中一個侍衛又去拿來一炷香,雲裳看著侍衛來回走動的身影,眼前開始模糊,她回頭看了看,隻覺得無數的人影在不停的晃動,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直到最後所有的人影漸漸從眼前走遠,吵鬧的聲音在耳邊也漸漸變小,雲裳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那連個侍衛顯然也沒有料到雲裳如此弱不禁風,忙探了探雲裳的鼻息,立馬收回了手,臉色大變,“沒氣了!”
另一個侍衛不信,也伸手探了探雲裳的鼻息,手僵在那裏,臉上除了驚訝,恐懼,再也沒有了多餘的表情。
頓時,屋子裏炸開了鍋,月娘一把推開了身旁的侍衛把雲裳抱在懷裏,不停的推著雲裳的身體,“小姐,小姐,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雲裳沒有反應,月娘都快急哭了,連聲音都帶著哭腔,其中一侍衛對另一侍衛道:“快去告訴娘娘!”
“參見太子!”侍衛剛剛走出屋子就撞上了迎麵而來的獨孤夜寒,腿一軟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