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有些難為情,清咳兩聲,又從懷中掏出今日賣野味兒的錢來,“高門大戶跟咱們村兒裏不一樣,你拿著備用。”
說完正對上二丫驚訝的眼神,二丫倒是狠狠得驚訝了一把,看不出平時少言寡語的嶽峰竟然心思這麼活絡。
被二丫驚訝的眼神一看,嶽峰才反應過來,二丫說到底不過是八歲的小丫頭兒,哪裏懂得這些,正要說些什麼。
二丫已經率先反應過來了,既是他都大包大攬地說要照顧自己了,二丫也不客氣了,嘟起嘴,“我還有種子沒買呢?”
嶽峰倒是沒想到她竟還有別的要求,剛剛已經把錢全都遞過去了,這下嶽峰倒是有些尷尬,也隻得硬著頭皮問道,“什麼種子?”
“黃豆。”嶽峰肯幫忙是再好不過了。
聽到這個答案,嶽峰終於鬆了一口氣,別的東西沒有,這黃豆家裏倒是還有一些,母親在世時身體不好,大夫說要多吃黃豆,家裏倒是還有剩。想起母親,嶽峰又有些傷感。
見他久久不答,二丫還道是有什麼為難之處,“下次買也是一樣的。”
回過神來,“不必買了,家裏別的沒有,黃豆卻是有的。”
二丫喔了一聲,算是回答。隨手將他遞過來的錢和剛剛買的包子一並塞回去,“趁熱吃吧,在這等著,我就來。”
說著不待嶽峰說話,便一溜小跑兒走了,隻留給呆呆愣在原地的嶽峰一個背影。
倒不是二丫故意裝大方,家裏連下鍋的米都沒有了,為大姐贖身的事得從長計議,自己如今一個孩子模樣,拿那麼多錢倒是有些奇怪了。
果然如同那賣包子的老板娘所說,燙金的‘周府’兩個打字,就這樣高調的掛在黑色的大門之上,很是富麗堂皇。
不過是在鎮上便這麼張揚,多少也看得出來周府的風格了。
幸虧大門並沒有關上,二丫躡手躡腳地進去,心裏默數著一二三。
果然還三字還未數完,便有人出來說話了,“哪裏來的叫花子?周府也是你能來的?”一個凶神惡煞的聲音傳來,饒是二丫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也被嚇了一跳。
定了定神,知道自己再不開口,恐怕連開口的機會也沒了,“大哥,我來找我姐,我姐叫大丫。”
隻是那小廝哪有心情管她說什麼,“誰是你大哥?找你姐,回家找去。”
說著已將二丫拎出門外,有心上前,但剛剛被拎出來時胳膊上傳來的痛感和那人冷冰冰的眼神讓二丫生生止住了步子。
又不是傻瓜,明明知道不可能,二丫自然不會再去試。
到底是不成,二丫還是覺得有些挫敗感,正在沮喪,這時一個菜農拉著一車菜,送了來,將車停下,便也進了門。
隻這菜農運氣一樣不好,同樣被那門房喝止了,那菜農依舊賠了笑臉,從袖中掏出一個陳舊的荷包兒遞給那門房,那門房掂了掂,嘩嘩作響,看樣子是銅錢。
不由得皺了皺眉,那菜農察言觀色,“小哥兒拿著喝茶,等菜驗下了,下次請小哥兒喝酒。”
那門房臉色稍微好了些,罷了,不過是替二叔看一會兒,不賺白不賺,給他指了條道兒,“去後門兒,找吳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