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想躲,卻不好當著眾人麵躲開,隻能硬著頭皮將錢瞎婆扶起。
錢瞎婆一把抓住老道的衣襟,裂開一嘴大黃牙,幹嚎喊:“哎呀俺地那個天呦,可算終於找到你嘍!老天眼今個兒總算睜開了雙眼皮兒,讓俺遇見你嘍。
許朗啊,你可算來娶俺了,俺等得可真真兒是心焦。”
老道有些不淡定了。他用了暗勁兒推開錢瞎婆,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扯著貧道不放?!這成何體統!”
錢瞎婆被老道嚇到,泛著眼白道:“老婦……老婦是……”
“噗嗤……”劉詩豔發笑,撫掌走出人群,道,“秒秒秒!道長不是能掐會算嗎?怎麼看不出這婦人與你前世有緣,今生有夫妻之實,隻待再續情緣?”
錢瞎婆看見劉詩豔時,突然又來了底氣,掐著腰,尖聲吼道:“可不!老婦年輕那會兒,也是這青柳縣的一枝花。
你個風流鬼路過此地,勾搭了人家,卻一走了之!老婦等了多年,今天總算逮到你,一個負心漢呦,小心遭天譴呐!”
說著,往老道身撲,那黑漆漆的指甲在老道的衣襟留下一條條的黑道道,看起來觸目驚心啊。整個人更是恨不得貼老道身,揭不下來才好。
劉詩豔掃了眼臉色巨變的宋珠蓮,又看向撒潑的錢瞎婆,暗道:帶兵打仗,果然得有個能征善戰的屬下。那宋珠蓮麵嫩,怎會是錢瞎婆的對手?至於這老道,倒要看他能在自己手下走幾個回合?
老道沒想到有人出來攪局,打眼望去,卻看見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若一般女子女扮男裝,總有些不倫不類之感,可眼前的女子穿起男裝,卻生生將一*幹*男兒了下去,端得是風標秀舉、氣韻天成、一身風華、美如冠玉!
老道眼睛一亮,撫了撫自己那三撇胡須,伸手推開不停往自己身撲的錢瞎婆,高深莫測道:“醫者不自醫,貧道自然不能掐算出與自己有關之事。”
劉詩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道長真和那錢瞎婆有染啊?!”
老道微怔,喝道:“修要胡言亂語,妖言惑眾!”
劉詩豔搖手笑道:“別喊別喊,怪嚇人的。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說你掐算不出與自己有關之事。那錢瞎婆不正是因為與老道你有了不一樣的關係,你才掐算不出她是誰的嗎?
嘖嘖……道長啊,沒想到,你年輕時竟如此風流。還真是萬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喏。”
老道定睛看向劉詩豔,看似雲淡風輕,但他嘴唇下的那兩根半指長的長毛卻忽忽下地一陣亂飛,足見其被氣成了什麼樣。
然,下一秒,老道卻突然詭異地一笑,眼底泛起了一片漣漪,好似春風拂麵,讓人沉醉;又好似情深不壽,讓人癡迷。
那漣漪一圈圈蕩漾開來,仿佛能直接蕩到人的心底。老道的臉在那圈漣漪變得俊朗起來,竟有三分像唐雲起。
劉詩豔眨了下眼睛,發現那三分竟變成了四分!再一眨眼睛,那類似唐雲起的臉竟然又起了變化,竟有些像……
老道緩步走近劉詩豔,柔聲道:“姑娘年輕不懂事,貧道不與你計較,隻是下次不要再口出狂言,傷人傷己,終歸不好。”
劉詩豔有些失神,喃喃道:“不再口出狂言。”
老道又道:“小女子隨貧道來,貧道見你頗為不俗,原為你卜一卦。”
錢瞎婆見老道要走,再次撲了去,嚎叫道:“許朗許朗,你隨我家去吧。老婦新蒸了五個大餅,送你兩個吃吃。”
老道突然衣袖一甩,將錢瞎婆扇到地,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錢瞎婆嚇傻了,望著自己吐出的鮮血直哆嗦。
眾人一陣唏噓,暗怪老道出手太狠。
老道卻是喝道:“她已被邪祟之物附體,需吐出三口惡血,方能無礙。此乃第一口惡血。貧道這施法,讓她吐出剩下兩口惡血。”
說著,抽出桃木劍,往錢瞎婆的後背砍去。
斯雲韶突然出手,甩開銀鞭纏桃木劍:“這青柳縣,是有王法的!你說,是不是,魯大人?”斯雲韶直接將魯南朝扯進了戰局。
他雖然看不見,也無法從周圍雜亂的腳步聲辨別出魯南朝和劉詩豔的方位,但是,他的甩鞭聲,想必劉詩豔一定聽得見,且不會置之不理。由此,斯雲韶推斷,魯南朝也一定在附近偷偷看著熱鬧。
老道微微一笑,責怪道:“你這後生不懂好賴!貧道若不出手,那錢瞎婆怕是活不過明天了!算魯大人在,也不會阻撓貧道救人,否則……不成了山魈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