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南朝心裏有些不舒坦,於是將選好的鞋子塞進劉詩豔的懷裏,冷冷道:“去換。”
劉詩豔捧著一雙藍底兒粉蓮的繡花鞋,哭笑不得地道:“算大人眼力極佳,一眼看出在下鞋子的尺碼,但此身男袍穿這樣一雙繡花鞋,在下還真沒臉走在大街。”
魯南朝微愣,隨即笑道:“疏忽了。”轉身,選了一雙小號的黑色男靴,又遞給了劉詩豔。
劉詩豔放開斯雲韶,走到裏間換好鞋子,踩了踩,大小正好合適。
魯南朝掃眼斯雲韶,狀似閑聊道:“你與劉詩豔何時如此交好?昨日還將鞭子抽得虎虎生威,今日怎會讓她牽手?”
斯雲韶冷冷道:“屬下學大人,平易近人。”
魯南朝嘶了一聲,道:“斯雲韶啊,本官真是沒想到,你不但噎人的功夫到家,且很擅長說冷笑話。”
斯雲韶道:“我也沒想到,魯大人不但長舌堪婦人,且講得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魯南朝眸光一閃,隱有戾氣滑動。他不是缺心眼,自然看出斯雲韶對自己有敵意。這敵意,若隻針對自己,倒也有情可原,畢竟自己在各方便都略勝他一籌。然,他對劉詩豔的敵意也十分明顯,卻又肯讓她把手牽,這耐人尋味了。
魯南朝想知道,斯雲韶這種態度到底是對事還是對人,於是也學著劉詩豔的樣子,伸手去牽斯雲韶的手。
此時,劉詩豔正好穿著新鞋從裏間出來,揚聲便道:“挺合腳的。”
斯雲韶的注意力被劉詩豔吸引,一時不察,竟被魯南朝攥住了手。
掌櫃看得目瞪口呆,暗道:魯大人果然葷素不忌、男女通吃,此等冰山竟然也下得去口,果然能人也!
從此後,關於魯南朝的情史,那是傳得要多風流有多風流,隱隱和下流沾邊了。若非魯大人公職在身,旁人都會給他按個采花大盜的響亮名頭。
劉詩豔突然捂住雙眼,怪叫道:“哎呀,我等是不是應該回避?”
斯雲韶手臂一震,彈開了魯南朝的手。
曲那一伸手,彈了劉詩豔一個腦蹦:“調皮”。
劉詩豔放下手,盯著魯南朝那張麵帶寵溺的笑臉,陰沉沉地說:“你再彈我腦蹦,信不信我……”
魯南朝伸手,果斷地又給了劉詩豔一下。
劉詩豔滿臉怨念地瞪著魯南朝,突然要發飆時,腦門又接連挨了兩個腦蹦。
劉詩豔如同木偶般,一點點轉頭看向斯雲韶,咬牙道:“找死?”
斯雲韶冷哼一聲,道:“他彈得,我怎麼彈不得?要殺,一起殺!”
一轉身,走出了布店,那背影,雖纖細瘦弱,卻殺氣騰騰。
劉詩豔瞬間沒了脾氣,捂著腦門哀嚎道:“你們要把我彈成如來佛祖嗎?敢不敢換個套路?”
話音未落,鼻尖被魯南朝的手指刮了一下。
劉詩豔感覺自己的發絲豎了起來。
魯南朝卻輕挑地一笑,轉身也出了布店。
掌櫃的感覺一陣眩暈啊!這……這是什麼關係?好生混亂複雜的男女關係啊!他好像窺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雙眼睛閃閃發亮,那是世人撲不滅的八卦之火。
當晚結賬的時候,他不會這麼興奮了,因為他會發現,有雙鞋子沒收到賬。
劉詩豔突然仰天長歎,感慨道:“這是要我的命啊!”
此話,隻有她知道其深意。
也不知魯南朝是有意還是無意,專往人多的地方溜達。
雖然斯雲韶耳力極佳,但在集市裏,算視力極好的人也有可能和別人撞到一塊,更何況此等容貌出眾的美男子,算你不往別人身撞,那有心人卻要往你身撞的。
周圍路人對著他指指點點,有人讚歎他的容貌,也有人說他是妖怪變的。
劉詩豔本來走在斯雲韶前麵,算再生他的氣,卻也不能真的將其置之不顧。可走著走著,劉詩豔開始跑神,在腹思忖著征服唐雲起的方針和對策,與斯雲韶之間的距離拉開了。
忽聞身後傳來女子那嬌滴滴的驚呼聲,劉詩豔正要回頭去看,卻被一隻大手攥住手腕,用力一扯,隱入了人群。
劉詩豔眸光一凜,本想將其製服,卻在看見那紅色的衣袍後,真的有些頭疼了。
斯雲韶被一嫵媚女子撞到,想要置之不理,卻被那女子的丫環攔著不讓走。那女子也不胡攪蠻纏,卻是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引人心疼。
隻可惜,斯雲韶既看不見她的萬種風情,也不是一個善解人意的溫柔君子。他直接無視女子妖嬈的身段,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