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情竇初開的少年,完全可以堪稱是情場老手,卻……有些不知所措。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竟想推開她。
然而,那種想法甚至都沒有冒頭,便數以萬計的強烈欲-碾壓過去,屍骨無存。
魯南朝感覺到吳雲梅的氣息與自己交融到一起,血肉與靈魂都變得興奮起來。這一刻,他沒有了思考能力,不明白吳雲梅為什麼突然親吻自己。但,感覺絕對不壞。
“啵”的一聲過後,魯南朝著實失望了。
因為,吳雲梅將手捂在他的唇,然後用力親了一下她自己的手背。
她的動作是那般迅速、幹脆,好像曾練習過很多次一樣。
魯南朝覺得有些心塞,看著吳雲梅轉頭,挑釁地看向斯雲韶,其意十分明顯,有能耐,你也跟著學,親口魯南朝?
斯雲韶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竟一把抽出了鞭子,照著吳雲梅抽了過去!
一時間,整個衙門裏雞飛狗跳啊。
吳雲梅撒腿跑,斯雲韶甩鞭追。別看他看不見,但那耳朵卻十分好使,追得吳雲梅狼狽躲閃,抽得她是躥下跳。
吳雲梅站在縣衙的牆頭,喊話道:“再手動,我可還手了!”
回應她的,是一聲渾厚的抽鞭子聲:“啪!”
魯南朝眯著狹長的眼睛,望著二人追逐打鬥,既不嗬斥也不阻攔,隻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那麵似乎還染了一絲淡淡的女兒香。
這個吳雲梅,真是膽大妄為啊,竟敢如此招惹自己?嗬……
柳大柱頭疼地跑到魯南朝麵前告狀:“大人,您看他們兩個,都快把縣衙掀翻了。要不,咱管管?”
魯南朝放下手,淡淡道:“怎麼管?”
柳大柱揮舞著拳頭道:“嗬斥二人,不許二人如此胡鬧!”
魯南朝隔空指了指正鬥在一起的二人:“去吧,你去嗬斥吧。”
柳大柱掃了一眼那虎虎生威的拳腳和甩得劈裏啪啦的銀鞭,縮脖道:“屬……屬下,不敢。嗬嗬……嗬嗬……”小聲道,“大人,你後悔請那二位了嗎?這縣衙的瓦都快碎沒了。”
魯南朝想起初次見吳雲梅時的情景,以及她說過的那句話,不禁莞爾一笑,道:“辭舊迎新。”擺擺手,“隨他們折騰去。”
柳大柱點了點頭,挪著身子往魯南朝的身前靠了靠。
魯南朝十分警覺,立刻轉頭看向柳大柱。
柳大柱尷尬地一笑,猶豫道:“大人……”
魯南朝直接道:“直說。”
柳大柱應了一聲,偷偷用眼見掃向斯雲韶,壓低聲音,對魯南朝道:“大人,屬下覺得司公子的聲音,有些熟悉。”
魯南朝表情不變,仍舊笑盈盈地看著吳雲梅與斯雲韶對打,像是閑聊般對柳大柱道:“可聽出像誰?”
柳大柱滿臉糾結之色:“一時間還真沒想起來。不過,那冷颼颼的聲音,屬下真覺得以前在哪兒聽過,而且還記憶挺深刻的。”
魯南朝道:“去想想吧,想起來了,再來回稟本官。”
柳大柱應道:“喏。”
柳大柱的話音剛落,見吳雲梅一腳將斯雲韶踹倒在地,罵了句:“小白眼狼!”
斯雲韶站起身,收了鞭子,纏在腰間,回了句:“老不休!”
吳雲梅的發絲淩亂,額頭見汗,黑色衣袍更是沾滿了灰,人倒是毫發無傷。
斯雲韶一身白袍,貴氣十足,淡定從容,發絲整潔得好似剛剛梳理過,偏偏肚子一個明晃晃的黑腳印,看起來有些滑稽。
有那愛湊趣的衙役,見戰火停了,便屁顛顛地跑到斯雲韶身邊,逗樂道:“哎呦喂,這好的衣袍被踹了一個小腳印,還挺香豔……啊!”
斯雲韶一腳踹出,直接贈送給了多嘴衙役一個腳印,留著他自己香豔去吧。
魯南朝咂舌道:“二位踹人的姿勢,竟如出一則。”
吳雲梅一揚下巴,傲嬌道:“我這是獨門絕學,經過多年演練研究出的神踹,每踹之下都帶著天地間的浩然正氣,和那些歪門邪道沒有可性。”
斯雲韶不愛搭理別人,但從不放過和吳雲梅爭鋒相對的機會,當即冷冷地開口道:“我被踹得多了,自然有了心得。”
“噗嗤……”眾人笑場了。沒想到,這冷冰冰的斯雲韶,說出的話這麼逗。
魯南朝瞧瞧那二人也笑了。這還真是一對兒活寶。
一對兒?活寶?
這樣想法又令他不那麼愉悅了。
錢子根站在縣衙對麵,看著站在縣衙牆頭的吳雲梅。
陽光打在她的臉,將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鍍了一層淡金色,猶如夢的仙子般散發著淩波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