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掀開的白布,裸露的女屍為證,楊老爺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錢子根走向自己被付之一炬的家,望著那化成灰的一切,摸了摸被自己捏斷的左手手骨,竟緩緩勾唇笑了。
想要化成灰燼逃脫?哪裏那麼容易?柳青瑤隻知他善於剝皮,又有誰知道,他更喜雕骨?
柳青瑤不是柳青瑤,山魈不是山魈,風水有相逢,總有再見之日。
如此聰慧不凡卻又格外能惹是生非的女子,錢子根真的很期待那相逢之日,若能得到她的……皮與骨,他死而無憾!
青柳縣的縣衙門口,擺了個大擂台,惹得眾武林人士交頭接耳,躍躍欲試。畢竟,跑江湖不但危險重重,還總餓肚子。
正所謂習得武藝,貨賣帝王家。這縣衙雖小,但跟著縣令魯南朝,總歸算是個出路。
試想,對付那些宵小,總和武林高手對打更能彰顯自己武藝高強不是?於是,眾武林人士在得知縣令魯南朝要以優厚的待遇招收兩位護衛時,一個個兒跟打了雞血似的。
當然,也有不屑為之,純粹在冷眼看熱鬧。
魯南朝坐在台下,看著台的熱鬧,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最近一段時間,他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反應也以前慢了半拍。這小小的青柳縣好像又失了味道,如同一杯寡淡的湯水,明明加了鹹鹽,卻喝不出滋味。
他眯了眯狹長的眼睛,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發困。
擂台,一位肌肉大漢,已經連勝三人,正揮舞著巨大的拳頭,衝眾人叫囂這:“還有人要挑戰俺嗎?還有人嗎?!”
一個頭戴幕籬的白衣男子,一步步走向擂台。他的動作不快,也說不如何輕盈,感覺像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魯南朝看那人的身形,眸光一凜,立刻轉眼去看那人的雙手,卻並未看見黑色指甲。那人的指甲與正常人無異,甚至可以說,正常人還要白色三分,看起來有種病態的柔弱。
肌肉大漢見又有人要挑戰自己,隨意掃了一眼白衣男子的身形,張大嘴,嗤笑道:“瞧你瘦得跟隻小雞仔似的,這裏可不是你能來玩的地方,小心被爺的拳頭打扁……啊!”
肌肉男像隻斷線的大風箏般,直接從擂台跌落到地,不但啃了一嘴的泥巴,還磕掉了兩顆泛黃的大門牙。
白衣男子淡定的收回腳。站在台,不言不語,其意十分明顯,繼續接受挑戰。
魯南朝來了精神,撫掌道:“好!”
人群議論紛紛,都在猜測此人是何來路,竟一腳將肌肉大漢踢成那副慘樣。
不多時,又有一名用倒鉤刺的綠衣男子跳擂台,抱拳道:“在下河西倒鉤王勇,請賜教。”
白衣男子沒有自報名號,甚至連一個請的手勢都懶得做。
倒鉤王勇心氣惱,大喝一聲,掄起倒鉤砸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子平移,躲開致命一擊,隨之借力一拍,將那倒鉤刺入王勇手臂,緊接著一腳踢出,將人踢飛下擂台,咳出了一口鮮血。
人群嘩然,紛紛責怪起白衣男子的出手太過狠辣。
白衣男子巍然不動,繼續等待。
接下來,又有三人登台挑戰,雖難以對付一些,但無一不被打下擂台。
魯南朝站起身,撫掌道:“好好好!這位……俠士,不如坐下休息一會兒,讓其他人表現一二。”
白衣男子沒有憑借輕功躍下擂台,而是沿著搭建好的梯子,又一步步走下擂台,如同來時那般,好似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那般步行。
白衣男子坐到魯南朝身側,一點開口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魯南朝也不自討沒趣,繼續看著擂台。他對白衣男子十分滿意,武功高強卻不多言多語。他要得是護衛,不是唱曲逗樂的人。這樣,挺好。
隻不過,等會還是要細細盤問一下白衣男子的來路,不能將危險放在身邊,這樣怎能安枕?
眾人見魯南朝的意思,便明白,這白衣人已經成為了護衛之一,隻好某足勁兒去爭第二個位置。一時間,擂台又熱鬧了起來。
同樣,在某人連勝三局後,竟又出現一位頭戴幕籬的黑衣男子,一言不發地走到擂台,連個招呼都不打,去是一腳!
砰地一聲,某人像被人投擲出去的土豆,直接落地,還滾了兩滾,半天都沒爬起來。
人群裏一陣唏噓啊。暗道:這都是什麼套路啊?怎麼來踹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