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漸漸模糊，一頭栽倒在了床。
楊欣欣走過去，從柳青瑤手取走匕首，顫顫巍巍地抓起她的一縷頭發，割了下去，收入自己的懷，扭身要跑，卻看見一個人堵在門口，嚇了她一跳。細看之下，才發現此人竟是韓小娜。
韓小娜打扮成小廝的樣子，走到楊欣欣前麵。
楊欣欣急得跺腳道：“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好，你會躲在床下的嗎？”
韓小娜冷笑一聲，道：“你那麼笨，我不來看看，怎麼放心？”
楊欣欣氣得發抖，指著韓小娜的鼻子，小聲罵道：“我笨？若沒有我，你早被魯大人抓去下大獄了！”
韓小娜輕哼一聲，嗤道：“你若不是看我的臉恢複如常，貪圖我的能耐，能幫你得到蔣青晨，又怎麼會幫我？”
楊欣欣恨聲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快躲起來，不要讓人看見！我已經割了柳青瑤的頭發，你說要幫……唔……你……你……你殺我？”
楊欣欣不敢置信地看著插在腹部的那把匕首，剛才它明明還在自己的手裏，這會兒竟插進了自己的腹部？
一種冷意，從傷口處蔓延開來。
血滴答而下，楊欣欣抽搐著，倒在了自己的血泊裏。
這個女子，為了得到蔣青晨的青睞，與虎為謀，卻被虎食。一見傾城終身誤。蔣青晨卻可能連她是誰都沒記住。
韓小娜拔出插進楊欣欣腹部的匕首，抬腳走向柳青瑤。匕首滴落的血，濺落在地，變成一個個深色的點。
韓小娜恨極了柳青瑤！
若沒有她亂管閑事，自己還是蘇家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若沒有她亂管閑事，自己還可以換男裝偷偷跑去聽韓桂唱戲，在角落裏偷偷幻想著成為他的娘子，聽他在耳邊唱著春花秋月。
若沒有她亂管閑事，自己不會狼狽逃竄，害得師傅不喜，雖幫自己醫治了臉，卻……卻……
韓小娜將牙齒咬得咯咯做響，揚手手匕首，照著柳青瑤的腹部便狠狠刺去！
然，匕首之下，卻不是柳青瑤的腹部，而是，一個方枕？
韓小娜見機不對，立刻跑。
柳青瑤揚起被子，罩住韓小娜。
柳青瑤不緊不慢地下了地，冷眼看著韓小娜揮舞著匕首亂砍，棉絮亂飛。
韓小娜終於掙脫了棉被的束縛，氣喘籲籲地瞪著柳青瑤，眼的恨意毫不掩飾，像一隻瘋狗，仿佛隨時會撲來咬碎她的骨頭。
柳青瑤打量著韓小娜，發現她的臉果然是好了。她心下驚詫不已，暗自猜想是何人有此等手段。這明顯已經不是岐黃之術能解決的問題。
難道，這世間還有祝巫一派？但算是祝巫，誰又願意將韓小娜的大豁嘴轉移到自己身？這世間，有幾個自己這樣的瘋子，會用那樣的手段救蔣青晨？
韓小娜豎起匕首，嘶啞著聲音，低吼道：“你裝昏？”
柳青瑤挑眉，笑道：“好聰明啊。”
聰明？聰明不會計了！韓小娜氣得渾身發抖。
韓小娜的眼睛到處尋摸，似乎是在想如何弄死柳青瑤，她忽然看見楊欣欣，立刻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
她用匕首尖指著楊欣欣，尖聲道：“你醒著，卻不救她？哈哈……哈哈哈……若讓楊家知道，會恨死你的！”
柳青瑤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韓小娜：“人找死，別人攔不了。你殺了她，還是想想如何做牛做馬平衡這個因果吧。”
韓小娜冷哼道：“休拿那些鬼神之說嚇我！”
柳青瑤盯著韓小娜的臉，幽幽道：“若沒有鬼神之說，你的臉又是怎麼好的？”
韓小娜的臉色一白，抬手摸自己的臉，有片刻的恍惚，隨即揚起匕首狠狠刺向柳青瑤的胸口，恨聲道：“我殺了你！”
柳青瑤不與她硬拚，身子一轉，躲開韓小娜的襲擊，且回手給了她後腰眼一下，使了巧勁兒卻是下了狠手。
韓小娜隻覺得身子一麻，險些卸了力道，趴在地。她咬破舌尖，強迫自己集力量，回手又給了柳青瑤一匕首。
柳青瑤柔身而，連續擊出四掌，掌掌拍在了她的胸口，將其擊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柳青瑤皺眉，嘖嘖道：“你不能忍忍？這血吐了多可惜啊。”
韓小娜一揚脖子，視死如歸道：“少假惺惺！要殺要剮，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