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撫摸著韓桂那張絕豔無雙的臉,緩緩道:“我需要人命啊。”
柳青瑤的身體一哆嗦,卻並沒有躲避柳青瑤的撫摸,而已閉了眼睛,沙啞著嗓子問:“誰的?”會是我的嗎?若她要我的命,我會給嗎?
柳青瑤知道韓桂怕了,但還是立起指尖,沿著韓桂的臉頰劃向他的脖子,在他的輕輕顫抖微微用力,韓桂突然向後竄去。那動作快的,像一隻靈敏的耗子。
一滴血,沿著韓桂如玉的脖子緩緩滑落,在視線裏氤氳出絕美而詭異的畫麵。
柳青瑤將染了血的指尖放入口,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再看向韓桂的目光便有些不同,卻被她掩飾的很好。
韓桂捂著脖子,紅著臉,尷尬道:“那個……我……我……”一狠心,將手一甩,揚起脖子,如同義的英雄般,慷慨道,“你要是需要血,我放些給你是!”
貓眼微微一彎,帶著幾分討好,靠近柳青瑤,柔聲道,“你……你別將我吸幹,可好?”
他不想死,也不想柳青瑤死。若柳青瑤需要血,他可以給她一些。
他覺得自己是真心喜歡柳青瑤的,但卻不到生死相許的地步。至於戲裏唱得那些所謂的生死相許,在他看來,是個屁!人都死了,在許什麼許?
下輩子、下下輩子的事兒,誰能做得了主?
“哈哈……哈哈哈……”柳青瑤突然笑了,而且笑出了聲。笑得她胸腔一陣劇痛,卻不想停下來。
韓桂不知道柳青瑤在笑什麼,還笑得如此開心。他的臉變得越來越紅,有種想要捂住柳青瑤嘴巴的衝動。
然而,他最終卻扶起了胡凳,坐在了柳青瑤的對麵,衝著她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細膩若羊脂白玉的小臂,舉到柳青瑤嘴前,扭頭道:“別笑了,咬這裏吧。要是咬了脖子,爺還怎麼出去見人?”
柳青瑤禁了笑,盯著韓桂的臉,張嘴欲咬。韓桂嚇得臉都白了,手臂也晃了又晃,卻愣是強迫自己不許躲。
柳青瑤垂下眼瞼,看著韓桂的手臂,緩緩底下頭,在其手腕輕輕落下一吻。輕若羽毛。
韓桂的身子一震,一雙貓眼瞬間睜大,像一隻被驚嚇到的貓咪,流露出滿眼的不可置信。柳青瑤險些被韓桂這幅樣子逗笑。
若非知道韓桂的心意,她都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要對她拳打腳踢、演全武行?說實話,看樣子,還真像。
柳青瑤覺得有些疲憊,不想與韓桂有太多的情感糾纏。剛才那一吻,實是情難自禁。
她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拉著韓桂的袖子,蓋住他的手臂,然後身子後仰,倚靠在枕頭,表情疏遠地淡淡道:“你的血對我無用。你走吧。”
柳青瑤此時的冷淡與剛才的溫情簡直是判若兩人,堪稱為冰火兩重天,卻又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因為,那個吻,很冷。柳青瑤的唇,是冰的。
韓桂沒有時間去回味那個吻的意味,一顆心瞬間被怒火攻占,他蹭地站起身,怒不可遏道:“我的血怎麼沒用了?我一天好吃好喝的養著,血也是香的!”
柳青瑤不理他,幹脆閉眼假寐。
韓桂一甩衣袖,在屋子裏來來回回地跺腳走路,看樣子像隻張牙舞爪的困獸。柳青瑤偷偷睜開眼,窺他一眼,唇角悄然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不一會兒的功夫,韓桂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便撲回到床邊,推了推柳青瑤的身子,眼睛亮晶晶地詢問道:“你需要的是女人血,對不對?”
柳青瑤睜開眼睛,看向韓桂:“我需要的不隻是適合的心頭血,還有命數。”
韓桂很高興柳青瑤能和自己分享屬於她的秘密,但同時這個秘密也讓他覺得十分糾結苦惱。他的血,不適合柳青瑤,這一點認知讓他挺開心的。至少,柳青瑤不會為此要了他的性命。然而,這種想法一冒頭,他又為此而惱火,憑什麼他的血沒用?為什麼他救不了柳青瑤?哎……當真是一言難盡。
柳青瑤見韓桂像隻倍受蹂躪的小獸,連飛揚的發絲都耷拉了下來,唇角忍不住翹了翹,緩聲道:“莫急,總會有適合的人。”
韓桂用溫熱的手包裹住柳青瑤的小手,搓了搓,仰頭詢問道:“什麼樣的人適合?像鳳蘭那樣的嗎?”
柳青瑤點頭:“鳳蘭是必死之人,可與我為契。她的血,是我所需。她將命給我,我幫她完成最後一個願望。”
韓桂瞪圓了貓眼,道:“鳳蘭的願望,便是要韓梅林死?”
柳青瑤笑道:“是……要他那顆黑心,被世人唾棄。”
韓桂倒吸了一口氣,好半天才咂舌道:“你留在韓家戲班,使出手段,讓魯南朝判韓梅林刺心刑,是為了完成鳳蘭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