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瑤站在門口,隻是微一停頓,便繼續推門而入。
屋內,床,坐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飄逸白紗,眸若星子,唇似花瓣,一張傾城傾國的臉,端得是舉世無雙。一頭如墨般的長發還處於半幹的狀態,看樣子是剛沐浴更衣後,便匆忙趕來此。
此人,正是蔣青晨。
四目相對,既沒有刀光劍影,也沒有驚訝恐慌,如同多年的老朋友那般,靜靜互望,差相視一笑了。
空氣裏彌漫著狗屎的味道,雖不濃烈,但也絕不好聞。與蔣青晨身散發出的冷蓮香,形成了鮮明的對。
蔣青晨素有潔癖,卻並未因這種味道而退出房間。他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便努力將其忽視掉。
氣氛有些詭異,卻並無人覺得詭異,這可能是最為詭異的地方。
然而,最詭異的是,蔣青晨竟然站起身,一步步向著柳青瑤走來,直到停在她的麵前,這才垂下頭,用包容的目光凝視著柳青瑤,語調輕柔地問:“你有何願望?”
他的發絲滑落在柳青瑤的臉頰,那冰涼的絲滑勾得人心癢難耐,翩他的表情又是那般的神聖不可侵犯。
如此強烈的感官反差,令人類的情感自動分裂成兩種極端的渴望,既想將其撲倒狠狠地蹂躪,又想匍匐在他的腳下聽取教化。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蔣青晨,無疑是令人癡迷的。
然,柳青瑤卻感覺道一股寒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蔣青晨此行,不是來看自己死沒死的吧?所以才會如此大方,問自己是否還有遺願?得,既然你已經進入角色,自己若不配合倒顯得不近人情了。
柳青瑤的心思一動,決定,裝傻!
裝傻,也是有套路和技巧的。如果一來發傻,那絕對不用裝,是真傻。傻,也分了很多種。裝傻,才是傻的至高境界,堪稱鼻祖。
柳青瑤打定主意後,不再像以往那樣裝傻,而是輕挑眉峰,犀利地反問:“蔣公子半夜不睡,跑到我的閨房裏為得哪般?還如此柔情蜜意地詢問我,有何願望?”
勾唇一笑,“我的願望,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蔣青晨的瞳孔一縮,拳頭攥緊,沉聲道:“果然是你!”
柳青瑤睨了蔣青晨一眼,邁步走向床榻,扭身坐下,衝著蔣青晨勾了勾手指,道:“來,過來,讓我好好兒看看你。”
蔣青晨的呼吸加重,看來是氣得不輕,外袍裏的“三界”震動一聲。他閉眼睛,調整了三個呼吸後,緩步向著柳青瑤走去。
柳青瑤咂舌感慨道:“步生蓮花,不勝嬌羞之態啊。”
蔣青晨腳步微頓,外袍裏“三界”震動了兩下。
柳青瑤斜依在床側,流氓道:“你在衣袍下放了什麼?硬硬的,還會動?拿出來給我看看唄。”
蔣青晨外袍裏的“三界”震動了三下!他終於站在了柳青瑤的麵前。
柳青瑤敢拍著胸脯保證,若這間屋子大一些,蔣青晨不等走到自己麵前,一準兒會被氣死在屋間的。自己,真是人才啊。
柳青瑤笑睨著蔣青晨,看樣還要說些氣人的話,腹部卻突然一陣絞痛,她微微皺眉,偷偷用手摸了摸腹部。那動作不大,卻沒能逃過蔣青晨的眼睛。
蔣青晨的眸光一掃,看了眼放在幾的藥碗,唇角悄然勾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他的氣,順了。
柳青瑤沉下臉,揮手道:“你走吧!今晚沒空搭理你!”
蔣青晨不但不走,反而彎下腰,看著柳青瑤的臉,重複道:“你有何願望未了?”
柳青瑤皺眉,罵道:“有病啊!走!趕快的!”
蔣青晨卻笑了。笑得如沐春風、笑得桃花紛飛、笑得人間失色、笑得心如鼓擂。他說:“我不走。我留下陪你。”
柳青瑤邪笑一聲,吊著眼睛看蔣青晨,“怎麼個陪法啊?”
蔣青晨突然盯著柳青瑤的眼睛,正色道:“你救我一命,我滿足你心之所願。然,你犯下的錯,也必要償還!”
柳青瑤用眼尾輕掃蔣青晨一眼,輕挑地勾唇道,“怎麼,蔣公子想扮妖精,引誘我這個無知婦孺,然後吸光我的精血不成?這深夜造訪,談什麼心願,實在太過豔麗。”
蔣青晨悲切一笑,眼似有淚隱現。他吸了一口氣,隱掉淚水。垂下頭,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解開了外袍,隨手扔到了地。然後從腰間解下“三界”,放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