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這話,卻是言不由衷的。
錢子根拿起一根手腕粗細的蠟燭,將其移到肖悠悠的麵前,低聲詢問道:“你可介意?”
“啊!”韓桂突然發出一聲驚叫!那聲音既短暫,又急促,仿佛受到了驚嚇。
錢子根回過頭,淡淡道:“稍安勿躁,不要驚到我的美人。”
韓桂噤聲,眼底泛起驚恐之色。
那,那個肖悠悠,竟是個死人!
不不,不是正常意義的死人,趙五九不知要如何去描述,總之肖悠悠是死的,但卻栩栩如生。
在蠟燭的映照下,韓桂看得分明。肖悠悠的眼睛並不是真人的眼睛,而是一顆瑩潤的黑色玉石。她的嘴唇和臉頰,都塗抹著胭脂,皮膚也顯得晶瑩剔透,仿若真人。
隻不過,死人是死人,所以沒有一絲生氣和表情。
待心頭的恐懼情緒過去,韓桂又細細地打量了肖悠悠兩眼,發現她確實是站立著的,雖看不清裙擺以下的內容,但可以保證,這是一具十分完整的屍體。
哦,不!不是完整的屍體。她,隻有皮!
是的,肖悠悠隻有皮。
一層,薄薄的,皮。
肖悠悠的皮下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撐了起來,顯得有幾分柔軟和彈性。
錢子根要離開前,還曾信手捏了捏肖悠悠的手臂,樣子親昵的不得了,像在於娘子告別。
韓桂心驚懼不已,因為他發現,那間內室裏,不止肖悠悠一具栩栩如生的人皮女屍,還有,其他屍體!
到底是多少,他沒看清楚,隻覺得裏麵鬼影重重,似有衣帶翻飛,恐有惡鬼撲出來,將他拖進去!
錢子根,是那真真正正的惡鬼!
錢子根關了內室門,封閉了那個空間,慢慢踱步到韓桂麵前,用驕傲與安撫並存的語氣,說:“不要急,你以後也會住進去,與眾美為伴,永遠陪在爺的身邊。”
韓桂悚然失色、骨寒毛豎,隻覺得膽裂魂飛,一顆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動。猛然回過神兒來,開始拚命掙紮。奈何自己的手腳皆被束縛,哪裏掙脫得開?
此時此刻,韓桂終於明白,這錢子根惦記著他的這一身臭皮囊,竟是存了割皮的心思!
韓桂知道求救無望,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姓錢的,你個孫子,你娘生你時一準把紫河車留下養到大,養出你這麼一個人麵獸心的夠東西!
你要是個男人,和爺明著來,我若打不過你,讓你大卸八塊!你這麼偷偷摸摸綁爺來,是個沒種的慫貨!還抬妾進門?你那軟坨坨,等著給別人養兒子去吧!”
錢子根不是沒聽過罵人的話,那些曾經被綁在這裏的美人,哪個不罵自己?不過,沒有什麼新意,翻來覆去的無外乎那麼幾樣,哪像韓桂這般,不但長了副好皮相,還滿腹的市井之語。這些罵人話,他可是為所未聞的。
唔,也許,隻有柳青瑤一人,能與之分庭抗衡。
然,柳青瑤是醜到了極限,韓桂卻是嫵媚到了極致。
想到即將去抬柳青瑤,錢子根的心情還算不錯,也不與韓桂計較,伸出修剪得十分精致的手指,一顆顆解開衣襟的盤扣,脫下了那身玄色錦緞長袍……
韓桂目瞪口呆啊!
他瞪著貓眼,看著錢子根的一舉一動,心翻滾起驚天駭浪,暗道:這惡鬼在動手剝皮前還要玩弄自己一番不成?
韓桂心發狠,想著若錢子根敢湊到近前,他一準兒咬下他一塊爛肉!
可惜,韓桂並未如意。
錢子根在將自己剝幹淨後,又仔細將自己脫下的衣褲疊好,放進幾下,同時取出一件雪白的長袍,穿上。
韓桂很像破口大罵錢子根太龜毛,剝個皮還有那麼多的窮講究,但到底對生命的渴望大過於口舌之利,他飛快地轉動著腦子,想要想出一個辦法,逃離此地。
心念急轉之下,韓桂的腦突然靈光一閃,忙將臉扭到一邊,試圖去蹭什麼東西,將臉擦傷。從錢子根的怪異行徑可以得知,他對美人的肌膚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迷,若自己的臉破了皮,他一定會惱羞成怒。
屆時,算自己難逃一死,也好過被活著剝皮。再者,憑他對錢子根的了解,他很可能會豢養起自己,等自己臉的傷好後,再進行剝皮。
此番猜測,從錢子根與韓梅林的對峙,可見一斑。
其實,韓桂的猜測沒錯,可惜的是,錢子根對肌膚的要求已經達到了極致的地步,用了大價格,買了一整塊的漢白玉,鋪在了床。想要通過蹭而達到破損肌膚的作用,怕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