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惱火,帶領眾衙役追了出去。那動作快的,跟練過似的。
門外,柳青瑤撇石頭砸了魯南朝後,飛身上馬。
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隱約可見一個黑衣人正策馬逃竄出去。馬背的人,是柳青瑤。但在黑夜裏,實在不容易通過背影辨別出一個人姓甚名誰。
尤其是,剛才闖入縣衙會員的唐雲龍,也是一身黑衣,著實令魯南朝誤以為二人是同一個人。
魯南朝為了今晚做了多項準備,不但布置了陷阱,且命人將那些馬兒喂得飽飽的,隻待此刻躍馬背,策馬狂奔,向前追去。
柳青瑤勾唇一笑,也不回頭,一路狂奔至錢子根的賭坊,身子一彈,便躍進了內院。
魯南朝策馬停在賭場門口,摸了摸自己頭已經鼓出來的大包,痛得直吸冷氣。
他心頭火起,眯著狹長的眼睛,掃了一眼錢子根的賭坊,冷喝道:“給我搜!”
此時賭坊已經關門,衙役們得了命令,如虎狼之師般衝向大門,咣咣兩腳下去,門裏麵立刻有人罵罵咧咧地問:“誰他媽半夜不睡覺來拍老子的門板子?”
門剛打開了一條小縫,便被衙役一腳踹開,緊接著又是一腳踹在那門房的胸口窩,將門房踹倒在地,痛得直吸冷氣。
門房驚恐地看著衙役們魚貫而入,一張臉疼得煞白,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喘,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衙役們發現,今晚魯南朝的火氣格外大,尤其是到了錢子根的賭坊後,那火氣更是蹭蹭往冒。為了當一名合格的好衙役,眾人決定,下狠手折騰賭坊!
十六名衙役氣勢洶洶地舉著火把,將賭坊照亮,管事忙從被窩裏爬出來,帶領著一群窮凶極惡的打手堵住了魯南朝等人的去路。
管事不敢得罪這位縣太爺,卻也不能讓他進錢子根的屋子。錢子根若是個好相處了,他攔不住也作罷,但為了自己的皮著想,硬著頭皮也得攔住魯南朝。
管事早已讓人去給錢子根通風報信,隻是不知那人能不能找到錢子根。錢子根這人的怪癖甚多,尤其是到了晚,他若不出現,你決計找不到他。
管事一頭冷汗地陪著笑臉,與魯南朝打著太極,爭奪多拖那麼一時半刻。
魯南朝卻不耐煩聽管事的在那裏歪歪唧唧,冷聲道:“有逃犯潛入賭坊,你若攔著,便是同謀!”
嚇!這火氣,好大啊!
管事搞不明白魯南朝是不是借題發揮,想來東家也沒得罪過他啊。
想到今晚有逃犯躥進賭坊,暗道點子夠背!這多事之秋,怕是輕易不能善了。他在心裏狠狠地歎了口氣,想著要不要先孝敬一些銀子,哄著魯南朝下手輕柔些?
管事是個人精,看得出魯南朝來者不善,於是打消了拿銀子孝敬的年頭。再一想到市井傳言,說錢爺和縣令魯南朝之間的曖昧糾纏,以及明天一早錢爺要抬柳青瑤進門,心下突然了然,這確實是赤*裸裸的借題發揮!
想不到啊想不到,縣令大人的醋勁兒,還挺大的。
管事自以為心有了計較,再看向魯南朝不覺得那麼發杵了。待自家錢爺哄哄縣令大人,這風頭啊,也過去了。
官事裝作驚恐的樣子,連聲道:“還請大人仔細搜查,不能放過那些小賊,小人這為您帶路。”說著,便要引領著眾衙役尋找逃犯。
魯南朝道:“此等小事不勞煩管事,讓衙役們出力便是,還請管事帶本官去看看你家錢爺。想必是次的板子打得狠了,你家錢爺至今起不了身來迎接本官。本官隻好屈尊降貴,去看望一二,聊表心意。”
心暗道,逮到機會,還得往死裏打!他生平最恨和自己搶東西的人。這次,務必讓錢子根這貨,長個每思及此痛不欲生的教訓!
管事兒的覺得,魯南朝這話說得忒磕磣人了,搞得他都不知要如何應對。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魯南朝來揭疤,顯然來意不善呐。
管事為難道:“這……”
魯南朝眸子一眯,勾唇一笑:“管事的骨頭看來錢子根要硬幾分啊。本官不信,想要試試。”
管事一頭冷汗,忙道:“大人啊,不是小人不帶大人去見錢爺,實在是錢爺不知所蹤。小人……小人算想通風報信,也尋不到人呐!”
這是實話,魯南朝卻並未全信,仍是派衙役到處去翻,看這架勢,找不出小賊,也誓要揪出錢子根。哎,這都哪兒跟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