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這種想法,所以楊老爺並沒有派人跟著柳青瑤,想她自己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身,想出去逛逛在所難免,待她溜達夠了,自然會回來。
楊青青因為傷心,躺在床,捂著被子蒙頭大睡。那呼嚕打得甚是香甜啊。這心傷的,也太不真誠了。
拜錢子根那十二紅禮擔所賜,青柳縣裏大多數人都知道他要納了楊家的柳青瑤為妾。
街頭巷尾,茶樓客棧,談論得都是這個話題,好不熱鬧。
哦,對了,經由唐府,還傳出了一條令人振奮人心的消息,那是,山魈出現了!
山魈出現了,那證明潑天的富貴在眼前;山魈出現了,那證明成仙得道之日已經不遠。無論哪種傳聞是真的,都夠令人雀躍不止了。
與兩條可以頭條的大消息,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其他傳言,簡直是五花八門,狗血的狠啊。
一家酒肆裏,人們湊到一起,八卦得吐沫橫飛、汗水直流。
某絡腮胡翹著蘭花指,說:“你們知道嗎?錢子根之所以一直不曾娶妻納妾,那是因為啊,他是……斷!袖!”
廚娘揮舞著鏟子,瞪圓了眼睛,問:“你咋知道的?”
絡腮胡故弄玄虛地一笑,道:“自然是聽……咳……這事兒啊,我答應人家,不會說的。反正啊,有那麼一個人,曾隔著屏風,聽見縣令大人和錢子根兩個人啊你儂我儂的。哎呦,你們不知道,那叫一個親密無間……”
一書生模樣的人,湊趣道:“此傳聞未必不屬實。想那縣令與錢爺,都以二十出頭,卻一直了然一身,怕是……”
微微一笑,其意不言而喻。
絡腮胡一拍幾,亢奮道:“此消息,金子還真!你們想啊,那錢子根曾穿在大半夜的站在房簷,唱著什麼風流下流的,還指名道姓要讓魯大人過去。這不是有奸情,是啥?”
眾人點頭附和。
書生道:“此話有理。現在那些紅樓楚館裏的妓子小倌,若不會唱一首風流,都稱不是風月人。”
廚娘咋呼道:“可不可不,那詞兒啊,連廚娘我都會唱了。
”轉而疑惑道,“既然錢爺與魯大人看對了眼,為何還要娶唐府的醜丫頭柳青瑤啊?你們不知道啊,前幾天,楊大小姐帶著柳青瑤來吃飯,竟嚇跑了兩夥客人咧!”
書生輕佻地笑,道:“沒準兒啊,柳青瑤是個掩人耳目的可憐蟲。好人家的女兒,誰會嫁……咳……喝酒喝酒……”
瘦弱小老頭道:“你們聽說了嗎?楊家大小姐看到山魈了。那鬼東西啊,看樣子是真的還在咱們青柳縣啊。”用柺杖捶地,義憤填膺道,“此等禍害,必除之而後快,方能還我青柳縣一方淨土啊!”
赤腳大漢道:“老丈,你可知那山魈在哪兒?”
小老頭搖頭:“小老兒我沒有見到過那山魈,如若不然,哼哼!要她好看!”
瞧小老頭那風燭殘年的樣子,眾人忍著笑,紛紛點頭稱是。
柳青瑤蹲在酒肆門口,聽著眾人在那裏八卦,心念一轉,站起身,摘掉幕籬,大大方方地走進酒肆,成功地使酒肆變得鴉雀無聲。
柳青瑤假裝沒有注意到眾人打量自己的視線,而是大咧咧地對老板道:“給我拿一壺好酒,我要喝個痛快!”
老板見柳青瑤門,知其可能像次一樣嚇跑自己的客人,但一想到她即將成為錢子根的小妾了,還是不敢得罪,於是笑臉迎客,麻溜地抱出一壇子酒水,放在了柳青瑤的麵前,還討好地問:“您看看,還缺點兒下酒菜不?”
柳青瑤表現得十分財大氣粗:“好酒好菜,一起!”
說完,以孔武有力的身姿,抱起酒壇子,一屁股坐到地席,將酒壇子剛當一聲砸在幾,用力一拍,打開封口,將酒倒入碗,咕咚咚灌下一口,舒爽地發出喟歎,十足一個嗜酒者。
待柳青瑤接連幹了三碗酒後,她竟開始傻笑。
廚娘眼睛一亮,跪坐到柳青瑤的幾前,套話道:“柳青瑤姑娘,恭喜你啊。”
柳青瑤打了個酒嗝後,又裂開嘴,傻笑了起來。說:“同喜同喜呀。”
廚娘的笑容一僵,卻很快緩和了臉色,道:“聽說,你錢爺為妾,以後可是要吃香的喝辣的,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們這家小酒肆,多來照付生意啊。”
柳青瑤醉態畢露,點了點頭:“知道咧,知道咧。”
腦子前傾,差點兒杵到幾,在眾人的倒吸氣聲,她又慢慢支起腦袋,牛氣哄哄地道,“誰說那錢子根納了我,是我享福啊?我告訴你們,我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