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城南便卻荒涼,為了防止櫻蔓荊被淋到雨,梁木還是去找了輛馬車,讓櫻蔓荊坐上了馬車。
櫻蔓荊掀開了少許簾子卻是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以前的城南還是十分繁華的,可是如今的城南卻是充滿了荒涼,不見一個攤販,路邊盡是衣著襤褸的人,蹲坐在那路的兩邊。
有的人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連個鋪蓋物都沒有,突然一對母子吸引了櫻蔓荊的注意力。
那女子大概八~九歲,正跪在地上,給躺在地上的女子擦拭著,大大的眼睛紅腫紅腫的,衣著更是破到無法言說。
櫻蔓荊的心念一動,嘴巴便先於大腦做出了決定,讓梁木將馬車停留了下來。
“主子,怎麼了?”
在外麵不可以叫王妃,梁木自然便改口叫成了主子。
“我們去看一下那對母子。”
櫻蔓荊指了指那遠方的母子兩人,梁木點了點頭。
那小女孩正在給自己的母親擦拭臉頰,眼睛雖然是紅腫的,可是嘴角卻始終都是上揚的。
“娘~親,你已經睡了三天了,還不起來嗎?你不是說了嗎?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你已經三天沒有看到日出了,你那麼勤勞,肯定很不舒服,趕緊起來吧,好嗎?”
“你的母親感染了瘟疫,已經病入膏肓,沒救治的方法了。”
這句話無疑是將小女孩的希望全部打破,她眼中霧氣瞬間凝結,同時自己的眼底中~出現了一抹白色的錦緞,憑那衣服的質地她都可以知道這人非富即貴。
周圍的人早已經因為櫻蔓荊的這句話而退避三舍,哪怕是看到櫻蔓荊衣著華麗想要乞討的人都已經退到了一旁,可是那女孩卻連眸都沒有抬起來一下,隻是輕柔的擦拭著母親的臉頰。
“娘~親,你最愛了,女兒給您擦幹淨,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女兒阿。”
“你一向如此自欺欺人嗎?你的母親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不出今天下午,她便會徹底失去溫度。”
那小女孩的手已經開始在顫抖,卻還是不肯抬起眼來看櫻蔓荊一眼,自是兀自擦拭著自家娘~親的臉頰。
“娘~親,女兒已經九歲了,再過五年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你不是最想見到女兒嫁人的嗎?你趕緊起來啊,你進來了,就能看到女兒嫁人了。”
“還有那副錦河圖,你知道嗎?女兒終於繡好了,可是卻被別人搶了去,可是你不要擔心,女兒已經會了,等娘~親醒了,女兒便就再給娘~親繡一副,兩幅,三幅,很多很多副,隻要你醒來,讓女兒繡多少副都可以。”
“主子,我們走吧。”
梁木出言催促,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櫻蔓荊要在這裏耗費時間,那女孩還小,才九歲,就算想要招攬,也不該招攬這樣一個骨瘦如柴的小丫頭,學武都怕那小胳膊給折掉了。
櫻蔓荊卻是搖了搖頭,蹲下了身子,絲毫不顧自己潔白的衣裙被那地上的汙泥染髒。
“你的母親教了你那麼多東西,那是不是有教給你要認清現實,自立自強呢?”
這句話是問那小女孩的,同時也是問櫻蔓荊自己的,在看到這小女孩第一眼的時候,櫻蔓荊就仿佛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我知道,你覺得你現在陪在她的身邊是最好的,你知道嗎?我的娘~親離開我快四年了,我為她守了三年的孝,穿素衣,吃粗茶淡飯,可是這三年的時間,我連跟我從小訂下婚約的未婚夫婿也失去了,同樣,我的娘~親也是被人害死了,我還親眼看到對我極其好的表姐因為我,被那幫人用金釵刺進十指,劃破臉頰,最後插~進胸膛,小姑娘,你知道嗎?你的悲傷是沒有用的,你的娘~親是在死於瘟疫的,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不怕你死之後,你母親傷心流淚嗎?要知道每一個母親都是希望自己的姑娘能夠平安長大,然後嫁給一個好人的。”
“你不怕嗎?”
那小女孩終於開口,問出的卻是如此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自然不怕,”櫻蔓荊將手放置到了那女孩的頭發上,輕輕的揉了揉,“跟我走,你會過的十分辛苦,但是你可以學到一身本領,醫術武功我都可以教給你,或者我現在也可以給你一百兩黃金,你這一生都可以無憂,你選一個吧。”
“我跟你走。”
那小女孩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做了決定,也是這個時候眾人才看清楚那女孩的全部相貌,卻是倒抽了幾口冷氣。
那女孩的眸色竟然一隻是晶瑩的展覽,而另一隻卻是幽深的魅紫,這異色的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兩顆寶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