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玉兒,那大姐姐就抽查你一下,你要是答的上來。下次大姐姐給你帶芙蓉糕好不好?”
“好。”
櫻蔓玉快要笑彎了眼睛,要知道大姐姐那的芙蓉糕可是頂好吃的東西。
“那你便將《漢廣》背一遍來吧。”
櫻蔓荊隨意的說出口,這首詩位於詩經的前麵,她理當學過了。
“這有何難?”櫻蔓玉一仰頭,手背到後麵,踱起步來。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於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善。之子於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一字不錯,一字不落,一點都不磕絆。
八歲的女孩能夠將這首詩背出來已經相當難得了。
“大姐姐,大姐姐,玉兒是不是很棒?”
梳著兩個小花~苞的丫頭拽著她的衣袖,大大的眼睛簡直都要將櫻蔓荊的心給融化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玉兒果真是最聰明的。”
白夫人卻毫不客氣的拆台:“自從你給她請來了先生啊,你都不知道,她日日夜夜的背,就希望在你麵前表現呢,今天可得著機會了。”
這話,讓櫻蔓玉的臉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母親,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怎麼,母親說的不對?”
櫻蔓玉咬咬唇,她希望她在大姐姐的眼裏是聰明的,機智的。
可是白夫人一句話就讓她原形畢露了,怎麼辦,怎麼辦。
看著局促的小丫頭,櫻蔓荊失笑。
“其實大姐姐覺得玉兒很是勤奮呢,大姐姐很喜歡玉兒。”
“真的嗎?”
小孩子的悲傷鬱悶來得快,開心也是來得極快的。
“自然是真的,大姐姐還能怕你不成?”
“那以後玉兒是不是可以經常去找大姐姐玩了?我聽那些人說,玉兒馬上要成為嫡女了,到時候就跟大姐姐一樣了。”
“玉兒想不想成為嫡女啊?”
櫻蔓玉低下了頭:“想,玉兒成為嫡女,姨娘就成了夫人,那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這句話說出來,白夫人和櫻蔓荊都是一怔。
白夫人自然是沒有想到櫻蔓玉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玉兒不要胡說。”
“玉兒說的是真的,大姐姐,你相信玉兒,以前母親生了病都喚不來大夫的,還有的時候他們打發我們吃剩菜剩飯。”
以前傾國候府的中饋掌握在李婉的手中,按照她的性格,必然是不會讓其他人好看。
但是生病喚不來人,打發吃剩菜剩飯。
那她每次拖櫻容與帶給她的衣服,她是從哪裏來的。
要知道衣服也是需要布料的啊。
“那玉兒可不可以告訴大姐姐,以前母親給大姐姐做衣服的布料是從哪裏來的呢?”
“玉兒,不能說。”
白夫人還沒來得及阻止櫻蔓玉,她就已經說出了口。
“那些布料,是母親當了自己的首飾換來的,母親的陪嫁一直是別人管著,但母親自己身上還有幾件,她擔心大姐姐在寺裏過不好,便將那些東西都給當了。”
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也知道誰對自己好。
所以櫻蔓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沒有一點猶豫。
原來是這樣,真~相竟然是這樣。
櫻蔓荊的腦子“嗡嗡”地,一團亂麻。
她從來都不知道白夫人竟然會對她好到這個地步,可是明明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甚至於將自己僅有的首飾賣了隻為給她做幾件衣裳?
“玉兒,你累了,去休息一會把,母親跟你大姐姐有話要說。”
櫻蔓玉極其聰明,自然也看出了氣氛不一樣,點點頭,轉身離去。
“荊姐兒,你不用多想什麼,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跟你沒有關係。”
白夫人的臉色複雜,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櫻蔓荊知道。
按照她的想法,應該一輩子都不讓櫻蔓荊知道才對的。
“為什麼,白夫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在她的印象裏,她對這些姨娘和庶出的子女一向不太好,除了李婉和櫻蔓珠。
嫡庶之分其實也一直存在她的腦海裏,心裏。
如果不是此次血一般的教訓擺在麵前,讓她知道誰是人,誰是狗,恐怕她還會對她們不冷不熱。
可那時的白夫人又怎麼會想到有一天她會看清李婉,看透櫻蔓珠,將她和她的兒女捧上這嫡妻嫡子嫡女的位置呢。
別說白夫人了,就連老夫人和櫻念遠櫻容與也想不到,甚至於就連她自己都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
那麼,白夫人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白夫人悠悠歎了口氣:“為了報恩吧,或者也是為了愛。”
為了愛,櫻蔓荊能夠理解,可是這報恩,又是什麼?
仿佛看穿了櫻蔓荊的想法,白夫人悠悠啟唇,說起了那一段往事。
那是她剛入府的時候,明媚張揚,自然也引來了記恨。
那是一年冬天,天寒地凍,冰都結了三尺厚。
傾國候府恰巧有晚宴,她便帶了丫鬟獨自一人回院子。
卻不想丫鬟半路被人叫走,而她卻被推入了那冰冷的荷花池中。
那時,她已經有了七個多月將近八個月的身孕。
她大聲的呼救,看著那抹光亮漸漸絕望。
而這個時候,卻有一抹纖瘦的身影義無反顧地跳了下來,將她帶上了岸上。
她有驚無險,最終生下了櫻容兮。
可救她的那個人,卻落下了病根,身子骨虛弱起來。
說到這裏,櫻蔓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救了你的人,是我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