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也許沒有很高的身份,也沒有萬貫家財,但隻要有一顆愛櫻蔓荊的心那就足夠了。
此時,誰都沒有想到,執櫻蔓荊之手,走完這一生的人,竟然是最有權勢之人,他將整顆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縱拋去一身榮華,也要換她傾城一笑。
攝政王府。
那道聖旨自然也已經被鳳嵐清知曉,可他想,皇帝是不會無緣無故的下這道旨意,畢竟他那麼疼愛櫻蔓荊。
而櫻蔓荊昨天才剛剛進過皇宮,這旨意十有八九是她自己所求。
所以在知道這聖旨之後,第一時間他便找人去聯係宮中的暗衛,看看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主子。”一襲黑衣的暗衛出現在這房間當中。
“可查到了?”
“是的,主子,這旨意的確是睿安郡主自己所求。”
鳳嵐清嘴角的笑容擴大,果然:“那她都做了什麼?”
“郡主昨日到了禦書房,便直接下跪,先是退了四皇子的婚事,又求皇上給個恩典,這恩典就是這道旨意。”
“那她具體都說了些什麼?”
暗衛一愣,殿下何時會這般關心別人的事情了,感覺到那抹不悅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連忙回神。
“郡主問皇上,可曾愛過一個人。全心全意,刻骨銘心那種。青廬合巹酒,披紅騎白馬,這是每個女子畢生的追求,所以女子將最美的自己綻放在那新婚之日,以求得夫君傾心相待,舉案齊眉。郡主也是讀《女則》《女訓》長大的,什麼三從四德,什麼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郡主在清楚不過,但郡主認為這些都是虛妄的。郡主說她的母親月華郡主溫婉賢淑,大度雍容,才華橫溢,可最後落得個什麼下場呢,青燈洗麵,人後斷腸。又問皇上,您有佳麗三千,可曾感覺到過靈魂無所依嗎,可曾感覺到想找個人說話卻沒有那個合適的人嗎?郡主也知道,這一道旨下去,可能世間再無人敢娶她櫻蔓荊,但這又有何妨?郡主有皇上寵著,外祖母疼著,父兄嗬護著,更有著別人望而不可及的身份。美貌,才情,權勢,郡主哪個沒有,難道還當不得別人傾心相待嗎?郡主要嫁,就嫁這世間最癡情之人,郡主要嫁,就嫁這世間最舍命之人,郡主要嫁,就嫁這世間能為郡主放棄一切之人。如若遇到,那郡主草莽乞丐也嫁得,如若遇不到,那郡主寧可孤獨終老。然後,”
暗衛有些猶豫要不要將剩下的事情說出口,真的,坦白說,當他知道睿安郡主竟如此決絕的時候,首先的便是不理解,隨後便是佩服,身為一個女子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實乃巾幗不讓須眉,更何況她說的都是事實,她確有這個資本,和資格來要求。
“隨後怎麼了,你要不想被嵐清懲罰,還是趁早說出的好。”一道香風襲來,一身著絳紫色衣袍的男子便出現在了這房間之中,大剌剌的坐下,端的是一副紈絝的模樣,可偏生那臉卻是無比精致。
鳳嵐清皺了皺眉:“你不是去遊曆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睿安郡主退婚,四哥和櫻二姑娘攪和在一起,我覺得再不回來就要錯過更多好戲了,這不嘛,回來的剛好,不然怎麼知道你對人家一個小姑娘這麼上心了。”
“許言釋,你要不想本王把你扔進訓練營,就閉嘴。”
“好好好,我閉嘴,來來來,快說,快說,睿安郡主接下來做了何事?”
許言釋,皇帝第八子,這鳳華城中最有名的紈絝,最皇位無興趣卻最好遊曆山水,品嚐美食。
“睿安郡主拔下了發簪,劃向了自己的胳膊,以血盟誓,每個字都是心中所想,如若有一天違背此誓,當肝腸寸斷而死,永世不得入輪回。”
話落,一室寂靜。
她對未來的夫君狠,隻要納妾,便是死路一條,但她卻對自己更狠,隻要違了此誓,便肝腸寸斷,不入輪回。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有著傾國之色,能解奇毒,破棋局,本應是個女嬌娃,卻狠絕如斯。
驀然,許言釋的心中有些發冷:“嘖嘖嘖,這還真是一朵帶著毒的罌粟花。”
鳳嵐清卻是愣住了,心中有種複雜的感覺,但卻說不出是何種滋味,不禁問道:“那她的傷可還重?”
“回殿下,隻是發簪劃破了些。”
“對了,你將玉露膏找來,女子若落了疤可就不好了。”說完,他又擰緊了眉頭,“罷了,你還是不要找了,她都能解夢魂,這點傷應該不在話下,退下吧。”
暗衛剛準備退下,又被鳳嵐清喚住:“罷了罷了,你還是找出來吧,萬一她此時沒有這方麵的藥材呢,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一旁的許言釋已經目瞪口呆,搖了搖頭:“看,我說什麼來著,帶毒的罌粟花吧,咱們這就有一個中毒已深的人。”
中毒已深嗎?鳳嵐清不這麼認為,他們現在畢竟是合作關係,她又比他小那麼多,他理應照顧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