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著用意守、存想、觀相、放鬆、默想、貫氣六法重修內功,可一點都沒有見效。
他不禁後悔起來,恨自己太過於貪心,要不是他貪取這麼多功法,斷不至於走火入魔。
徐東心如死灰,卻又毫無他法,隻有忍氣吞聲地等著命運的懲罰。
紙是捂不住火的,天亮以後,錢小媛見他沒出書房門,推門進去一看,徐東在書台上躺著,像無筋無骨似的動彈不得。
錢小媛趕忙扶起他,“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徐東不言聲,實際上他這時想說話也說不了。
錢小媛的手觸碰到他的肌膚,他渾身滾燙像一塊熾燃的精炭,她明白他是練著什麼功法走火入魔了。
急難之時她背上徐東,帶著大黃出門,徐東騎在她脖子上像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錢小媛出了忘川再爬上一座山的頂峰,來到一座洞府門前。
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女童見了她,連忙跑過來和她說話。
“師姐,你有事找師父嗎?你背上馱著的是何人呀?”
錢小媛情急之中說,“我……這是我相公。”
她想,她隻有編造徐東是她夫君,看她師父紫薑老母能不能心軟,網開一麵救治徐東。
“切!”女童說,“師姐,‘相公’是什麼玩意?”
她把“相公”二字咬音特重,好像這兩個字既生僻又繞口。
錢小媛撲哧一笑,她心想在這樣的地方,又被師父嚴厲地管束著,難怪不出這麼幼稚的童子。
她把右手五指屈成耙子狀,開著玩笑逗弄女童。
“嘎嘎呀,你連‘相公’都不知曉?‘相公’是什麼玩意?是個你身上癢癢時,能給你撓癢癢的耙子,要是沒有了這玩意,誰給你撓癢癢?”
說著,她伸手往女童咯吱窩直撓,撓得那女童癢不自禁,“咯咯咯!”大笑起來。
“誰在外麵暄吵?”一個極其老沉的聲嗓從洞府傳出來。
錢小媛趕緊住了手,以手掩著女童的嘴巴,不讓她的笑聲放出來。
好一會,女童才忍住了笑,急步跑進洞府,“師父,是小媛師姐,她馱著她的相公來找你!”
“叫她走開,我沒有她這個徒弟!”那個老婦的聲嗓帶著激怒。
錢小媛因不聽師父勸告加入南明教,八年前,師父就聲言和她斷絕師徒關係,不是為了救徐東於水火,她怎麼也不肯來求師父。
她實在拿不開臉去求師父,她喚了一聲“大黃!”,準備趁師父還沒趕出來訓斥她,知趣地悄然離開。
“大黃!大黃!”
她連喚了幾聲,卻沒有聽得大黃應聲,也沒見大黃的影子,可能在她和女童戲耍時,大黃輕車熟路跑進洞府裏了。
“進去呢?還是不進?”錢小媛猶豫著,拿不定主意。
嘎嘎從裏麵出來,悄聲對錢小媛說,“師姐,你就進去拜見師父,給師父多磕幾個頭求饒,師父要怎麼罰你,你好歹不吱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