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是黃昏時分才開始,昨夜的那一出害得自己失眠了好久一覺醒來已是晌午。劉管家本來給自己安排了相府新進來的兩位粗使丫頭,風起塵嫌麻煩便挑了個伶俐活潑的留下,問過之後叫淺夕,嗯,比自己的風兒好聽多了。攬芳居雖不大,風起塵一個人卻也顯得空曠,本也隻是想找個嘮嗑的,卻不料淺夕也是心靈手巧幫了自己大忙。慢悠悠用罷午飯,淺夕便想著給自己打扮,如今相府生活真是太安逸了,而江予珩似乎刻意般將外麵的一切事宜都攬在自己身上也不說與自己聽,從前不曾用心關注過江予珩外麵的情況如今也不知如何去了解,似乎一切又與自己無關,反正有江予珩在,自己隻需安逸地待在相府時不時陪他出來溜溜場合就好,比如今晚的宮宴。突然有一種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的詭異感。淺夕還在忙碌比劃著,而風起塵無聊得像個木偶般攤在凳子上時不時配合著站起任她擺弄,“小姐,這件百合色的怎麼樣?梳個流雲髻一定好看!”
風起塵配合道:“挺好!”
“顏色好像單調了點,”仿佛沒聽到小姐的意見般繼續道“還是這件月白的好,小姐穿起來一定像仙女一樣!”
風起塵愣了愣,配合著“這件顏色不單調嗎?”
果然“也對,宮中的場合還是鮮豔點好,不然被比下去了。”
我有那麼差嗎?配合道:“有道理!”
“還是這件吧,緋紅的小姐穿起來一定豔壓群芳。”
看那目測低至胸窩的領子,風起塵愕然汗:“還是這件淺藍的吧!”我可不想成為焦點中心,指了指邊上道。
拿起那件藍白相間的看了看果然還算滿意。
酉時將近,待沐浴更衣以後剛出攬芳居便被院中等候的公子晃花了眼,今天江予珩身穿一襲玉白錦衣,腰間束著同色係的腰帶、中間是兩半環形的藍色玉扣扣著顯得整個人身姿挺拔;外罩一件同色係的外袍,袖口和下擺以及垂至小腿的外袍前襟都繡著藍色的流雲暗紋,腳踩一雙白底緞麵的錦靴,點睛之筆在於腰間墜著一塊方形的藍色玉佩,色澤瑩潤透亮一看就非凡品;背後如瀑長發垂至上腰,頭上的銀色鱗片恰到好處環了個髻。
風起塵隻覺的今天的江予珩一身的光華流轉、熠熠生輝,更添了幾分高貴出塵的
氣息。幽深的黑眸看過來劃過一抹驚豔更藏著一分驚喜,麵前的女子一襲流水飄逸的淺藍外紗清新脫俗,內裏乳白色的束胸羅裙,露出潔白光滑的脖頸更添誘人,顏色穿搭竟與自己相得益彰;墨色的柔順長發梳了個簡單的朝雲髻隻別一支玉質的步搖,風過發絲隨風起舞、縹緲出塵;眉不畫而彎、唇不點而紅,未施粉黛的臉上白裏透紅美得不可思議。
江予珩不自覺地伸出手:“走吧。”
風起塵先是一愣,隨即微微一笑單手搭上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櫻唇輕啟“好!”
手牽手並肩而行頂著一路上的火熱目光,很不自在,若不是掌心傳來安撫的力度,風起塵真想一把甩開!江予珩倒是自在得很,心情頗好對於下人的行禮點頭應對自如。
好不容易走到相府大門,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已經備好。左相已在門口等候,左相夫人卻未在席,見到一男一女相攜而來驚豔了片刻:拋開身份不說,珩兒與這位風兒姑娘倒真是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
行至近前,江予珩微微行了一禮“父親!”左相頷首。
風起塵突然很想給左相留個好印象,回憶著古裝劇中女子行禮的動作,隨即雙手於側腰作揖微微欠身,動作雖不甚標準卻大大方方地行了個長輩禮“相爺!”
左相沉默了片刻,隨即輕“嗯!”一聲轉身跨上馬車。
江予珩拉著風起塵走向後麵冷辛駕著的那輛馬車,先一步跨進馬車隨即一隻修長的手伸出來,風起塵嘴角一彎借著手的力道上了馬車順勢被帶到一旁身邊的位置坐下。
江予珩幽黑的眸中盈了笑意:“看不出來,你也懂禮數?”
風起塵有點不好意思卻不忘厚臉皮道:“那當然,怎麼說我也是大家千金出來的!”
江予珩眼中劃過一抹深意,“哦?我倒不知我的風兒也是個大家閨秀?”眼神幽幽看著麵前的女子,好似在尋找特別的情緒。
風起塵後知後覺內心忐忑:若是讓他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會作何感想,古人對於偏離現實之事會如何處理?是坦然接受還是果斷毀滅?眼下來到這個異時空已經兩個月了,沒發現任何能回去的跡象,那這意味著什麼?我還能回去嗎?若是能回去該如何回去?因為知道哥哥的存在已經漸漸放縱自己貪戀身後男人的氣息,我會選擇回去嗎?若是不能回去,我能心安理得待在這個世界嗎?命運到底是如何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