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爾雅(2 / 2)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以後,師傅說她是吸入了太多的濃煙,才昏迷這麼久。她一直守著那個被她救回來的小男孩,他身體虛弱,估計是很久沒有吃東西,加上心理上受了很大的創傷,林爾雅不知道,那麼小的孩子,會不會記得那樣血腥的場麵。但是他從醒來了之後,就一直沒有說過話,隻有葉小靨一天到晚的陪著他,她一天到晚的精力充沛,雖然看得出她自己心裏麵也有很痛苦的回憶,但是在他的麵前一直笑到嘴巴大張。

“你叫什麼名字,”林爾雅問。

“他叫殤,我給他取的名字,”葉小靨走過來用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是我救回來的,你就是我的人啦,以後不準一天到晚的死魚一樣的表情,我讓你做什麼,不準有任何意見,必須完全服從我的命令,聽到沒有。”

“我,……”他低著頭,支支吾吾的。

“我什麼我。”葉小靨用力的扣了他的腦門,“聽到沒有,以後叫我葉子姐,我比你大半歲,你就是我的小弟,有什麼事情我罩著你就是了,聽到沒有!!”

殤似乎是知道要是不回到還要挨揍一般,便也是回答知道了知道了。然後就開始跟著葉小靨到處搗亂。

三個老人家自然是喜愛葉小靨得緊,任她調皮,師傅帶著林爾雅釀造藥材,葉小靨不知道偷吃了多少,說是為了變得強壯起來,她吃了什麼,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便給殤帶著也逼著他吃。

林爾雅雖然跟著師傅生活了這麼多年,但是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隻字不提,很少說話。他隻是每天教授藥理給爾雅,他每每開方子,必定藥到病除,是個醫術高明的神醫。同時,他也是個武功修行很深的高手。葉小靨自從看到師傅飛簷走壁之後,便整天纏著師傅要求他教授自己輕功,然後又亂七八糟的學了一大堆的武功,但是除了輕功和易容術比較嫻熟之外,其他的都是鬧著玩。自然,林爾雅和殤也跟著師傅學了很多,但是他們對於武功,也沒有多大的興趣,隻是師傅教的都盡數學會。

另外,師傅還在穀中布下了陣法,教會三位老人,免得外人入侵。林爾雅隱約也感覺到,師傅在世間有很厲害的敵手,所以,他總是隱姓埋名,四處漂泊,也不告訴自己他的身份,估計是害怕因為自己的身份而連累到這穀中之人。

殤,雖然在葉小靨的帶領下,日漸開朗,但是他每夜都要夢魘,有一夜甚至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葉小靨就一直陪著他直到他睡著,誰知半夜他依舊夢魘醒來,後來幹脆兩個人睡在一個榻上,這樣卻也安穩。林爾雅發現,每當這兩個小家夥睡覺的時候,殤必然抓著小葉子的手,才睡得安穩,而小葉子卻每每睡覺不安穩,經常早上醒來發現睡到地上,或者各種奇形怪狀的姿勢。開始林爾雅還要半夜過來看看他們,給他們蓋被子,後來發現,殤自己半夜會醒來,蓋好被子,然後癡癡的看著小葉子。不知何時,他對這個小姐姐,恐怕早已經情根深種吧。隻是小葉子,不知何時才開始察覺。

穀中事務繁多,三個老人自是年老體弱,隻是做點煮飯洗衣清理庭院的事務,便已經很吃力了,葉小靨倒是經常偷跑出去然後渾身是傷的回來,唯有殤幫著師傅和林爾雅到山中采藥,做些事情。自從他不經意從師傅書房裏麵得到一本書之後,便癡迷於做些小玩意,師傅也道他在做營造方麵很有天賦,不論是機關,兵器,奇巧工具,他都很在行,照著那些枯燥的營造法式便可作出來很多有用的工具。

葉小靨像是發現了寶貝一般,讓殤給她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其中就有犧牲了林爾雅赤練蛇還有天蠶繭的一身衣服,也不知道這個死丫頭用來做什麼。

林爾雅想到這個丫頭就頭痛,她又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十年了,自己也已經是徐娘半老了,那兩個小家夥都長大成人了,時間過得真是快。隻是,為什麼,每天晚上,都會看到你滿臉是鮮血的臉,自己要怎麼樣,才可以從這個夢魘中走出來。殤有小葉子陪著,我呢?她笑了笑,又飲了一杯酒,獨坐到天明。

這些年,有多少的不眠之夜呢?

不過,似乎知道那個丫頭會回來這個山穀,林爾雅就莫名其妙的,覺得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