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血狂”,李家其實是可以護也可以殺的。
殺,是因為十二年之前那場浩劫之後,東方需要一個穩定。每一個擁有道統的江湖門派,都是支撐起強盛東方的砥柱,每一次道統的覆滅,都將使得東方陷入動蕩中。而,這一次“血狂”明顯是犯了這個禁忌,所以,李家可以以此為由來殺了他,天下武者亦不會有太多意見。
護,是因為那個門派被滅之後,李家才發現他們做的事情有多齷齪。從百年前起,這個門派或是去各個地下拍賣行拍購、或是坑蒙拐騙、又或是強取豪奪容貌上佳的女孩,給予特殊功法進行培養。等這些女孩到及笄之年,按資質分為三等:上佳者,用於巴結某些六大門的掌權之人;中等者,便是門內長老以及一些核心弟子的玩物、爐鼎;平常者,便開始教導媚人之術,一年之後,送到門派所掌管的秦樓楚館,用姿色或者身體,為這個門派換取金錢或者修煉所需求的資源。因此,李家對於這個門派的餘孽進行了清掃,一個不留。對於這個門派的傳承功法,在確認過並不是邪功之後,通過特殊手段,重新收錄於無字碑。
此刻,李敦頭疼的便是,是否要殺了“血狂”。除了觸犯禁忌以外,六大道門的奪魂牌也是讓他比較顧慮的東西。奪魂牌,在東方修者的世界裏,是最不願意見到的東西之一。此牌一出,便代表著,如果不是一些特殊手段庇護,那麼被追殺的人一定要魂飛魄散才會罷休,當然如果記錄者被屠滅了,也會罷休。隻不過,就算是李家出動當前最強戰力,屠滅六大道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血狂”所做之事,也有不少散修支持,者一段時間以來,已經有不少江湖人士要求武道十五大家停止追殺“血狂”。所以,此刻,“血狂”被壓在中央大殿上。
“血狂”此時斜著眼睛跪在大堂之上,對於這個情況,或許他早有準備,所以他一聲不吭。當李最進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李最,剛好捕捉到李最皺眉的瞬間,之後,便是認命一般的閉上了眼睛。此時的他,已經猜到自己的結局了。對此,他並不後悔。李最看到之後,笑道:“四哥,這個人,我來處理。怎麼樣?”李敦笑道:“本來也就是讓你來處理的,畢竟,你是家主了。”李最剛要說什麼,被李敦抬手打斷:“這個是規矩,自傳位之命詔告天下之後,李家的一切便交由新家主主持,天下事物,除非出現嚴重錯誤,也是交由新家主主持。所以,九弟,這事就交給你處理了。”李最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這是李敦在讓他學會如何做掌權者。他也不推脫,對著“血狂”道:“‘血狂’給你一個機會,效忠於李氏,保你平安。你不選這個,也沒事,我們不會殺你,也不會把你交給六大派,你繼續你的逃亡路。武者這邊,我們不支持也不禁止追殺你,十五大家的追殺令也會取消。條件我給你了,臣服,或者逃亡,你自己選。時間隻有一刻鍾。”“血狂”驚訝了,他原本以為李家會直接將他交給六大派,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保他重入輪回。他很想問問為什麼,為什麼李家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保他?是晃點他?還是拿他尋開心?但他沒有問出口,因為李最接下來的話給了他答案。“你也別想著我們李家會什麼冒天下之大不韙,保你,符合李家的利益。在利益選擇上,殺你和護你是對等的。就算保了你,六大派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所以,你不必想著我是在晃點你。決定你自己做,現在,時間不多了。”“不用想了,如果你李家敢和六大派做對,那麼,我為何不效忠你們?關鍵是,你們敢嗎?”“四哥,請劍來!”
不一會,代表著東方至高權威的劍——騰龍天子劍,取到了正中大殿。寒光猛起,劍身有一條五爪金龍,李最調動自身劍魂注入其中的瞬間,金龍騰空,李最口中說道:“我,李最,以無上真龍為引,自身血脈為契,騰龍天子劍為刃,斬斷對‘血狂’武刀之奪魂牌,從今日起,天下再無對武刀之奪魂牌。我,以我血,立下此契!”說完,麵向“血狂”,此時的“血狂”明白,這個契約,是在幫他斬除奪魂牌的壓製,並且,不會對自身有任何的影響。李最的誠意已經已經展現,而他,此時也真正明白了,擺在他麵前的是兩條路:一條亡命天涯,但至少是“自由”的;一條放棄自由,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何去何從,在此時他有了定奪,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今日的選擇,讓他成為這個亂世,最狂放的英雄,最被人尊重的屠夫,也留下了“血刀不收,斬盡魑魅魍魎”的美名。
—————————————————————————————————————————————————血曆10002年二月初六,“血狂”武刀效忠聖龍帝李最,帝賜名李血,從此,血刀出,宵小亡,血刀收,魍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