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被他這種表情看得渾身不自在,連連問他究竟怎麼了。
阿含在她的再三追問下歎了口氣,道:“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一個阿修羅能把水變成火焰,包括逵蘭極都不能。”
達達怔住,她原以為隻要有旁的東西作為媒介,都是可以召喚火焰的。
“水火相克,沒有人可以將其轉換,你是第一個,也許還會是唯一的一個。”他盯著她,“擁有這樣可怕的力量,我不知道該為你高興還是為你擔憂,你可以將這世間一切化作烈焰煉獄,隻要你願意。而王所期盼的,就是將你的力量全部用到天神身上。”
“我知道。”她底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如果這是我唯一能為我的族人所做的,我絕無悔怨。”
阿含皺起了眉頭,達達見他又要開口教訓她,於是搶在他前麵說道:“你不要生氣,如果摧伏放我逃走,你們都會被牽涉其中,而且我也不知道究竟能逃得了幾時。我跟你們一起上戰場,既能遂了祖父心意,他見我身在戰場殺敵立功,說不定能放過我,不再強行解開我的修羅之力。”
阿含定定地看著她,不知她是天真還是傻。其實他一早就已經料到,就算摧伏逼她逃走,她還是會乖乖地自投羅網,這樣感情用事的她,讓人拿她沒有辦法。
“報!阿含將軍,婆雅將軍已經率軍回營了!我們的夜襲成功逼退天神到十五裏外,但是婆雅將軍他……”帳外突然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達達一聽,連忙問道:“婆雅怎麼了?!”
“回稟公主,婆雅將軍被持國天王所傷,情況危急……恐怕……”士兵說不下去了。
達達猛地轉回頭瞪著阿含:“你明知道他帶兵夜襲卻不告訴我,故意來找我拖延我時間讓我不能跟他一起去對不對?”
阿含無法解釋地看著她。
“這筆賬我以後再跟你算!”達達說完立即大步衝出營帳。
來到婆雅的營帳時,外麵圍滿了人。
“都給我讓開!”達達大喊一聲,四下頓時寂靜。
大家紛紛給她讓出一條路,好奇又懷疑地看著她疾步走進帳內。
一堆被血染紅的藥紗令她觸目驚心,婆雅的盔甲已經被掛在了架子上,胸前的那塊銀色甲片被利器生生穿透,上麵血跡斑斑,讓她再也看不下去。
摧伏看到達達,什麼也沒說,朝一旁邁了一步,達達立刻看到躺在榻上麵白如紙的婆雅,他白色的衣袍在胸口處已經被血浸濕了一片,那赤紅的血還在不斷往外滲。
達達立刻跑到婆雅身邊,抓住他的手臂,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一直叫他的名字。
他似是聽到了,微弱地睜開眼睛,看到是她,扯了扯嘴角,卻發不出聲。
“你告訴我該怎麼救你?!”達達看著他胸前猙獰的傷口,眼淚不住往下落。
婆雅微微搖了搖頭。
“不行!你不能死!”達達握住他的手,將額頭抵住他的額頭,這讓她想起他每一次為她問診時的情景,心中越發悲傷。她原以為這裏等待著她的將會是殘酷的戰場,可是卻沒想到竟是要她眼睜睜看著婆雅一點一滴流逝掉生命的氣息。
難道就沒有方法救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