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摧伏走上前來:“怎麼?走到這一步反而怕了?”
“不是。”她說道,“隻是不知道婆雅怎樣了。”
她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卻讓摧伏如鯁在喉。
“如果是這樣,就更應該進去看看了!”他冷冷地說完便甩了一下鞭子,馬兒朝前狂奔而去,似是不想再聽她一字一句。
“摧伏!”她怕他再像以前那麼衝動,於是趕快跟了過去。
站在巨大的營帳腳下,有種讓她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那紮眼的紅,血淋淋般,像是澆灌了無數族人的鮮血。
終於,達達撩開了帳子。
裏麵的人見有人進來,都齊刷刷往門口看,當看到門口站著的竟是瘦小的達達時,都不禁一怔。
唯有摧伏冷眼旁觀著。
達達顧不上他們的驚訝眼光,在眾多張臉孔中尋找婆雅。
他站在最深處,一身原本雪銀的鎧甲沾染了道道血跡,明亮火把照耀下他那雙淡淡的眸子裏也有一絲藏不住的驚訝。或許是太久沒見,她總覺得他像是變了個人,在那身沉重豪壯的盔甲之下,他越發英氣逼人,仿佛他本來就是那個操縱殺伐的婆雅將軍。
達達長舒一口氣,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達達,你怎麼來了?”最先發話的是吉迦,他在驚訝之餘還有難掩的憤慨,“你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
“吉迦,別那麼凶,先問清原因再說。”阿含看吉迦一臉著急得要發火的樣子馬上阻攔道,然後看著摧伏:“你怎麼把她帶來了?不是說好讓她離開這裏麼?”
摧伏攤了攤手,表示無奈:“拉不住她,一聽你們都在,她非得過來不可。”說完刻意掃了一眼一直板著臉一言不發的婆雅。
這時不止是摧伏,吉迦和阿含也同時轉過臉,看著婆雅,似乎要等他說些什麼。
“我不想大家為我受牽連,我想和你們並肩作戰。”她鼓著腮幫子,一臉篤定。
隻聽婆雅哼了一聲:“你以為打仗是在鬧著玩麼?”
達達聽出他聲音裏的輕蔑,他是想故意激自己回去吧,她直直看向他:“我知道在戰場上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隻是要讓我苟且偷安,眼睜睜看著你們浴血奮戰,我做不到!”
“即使你力量再強大,無法運用自如收放有度,照樣沒有用。一進了戰場,麵對的個個都是狡猾善戰的天神,甚至是身經百戰的將領,你同待宰的羔羊有什麼區別?”婆雅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仿佛她是那麼羸弱那麼不堪一擊。
“你不就是想趕我走麼?”她絲毫沒有被婆雅的話影響,反而質問他,“你說過,六界之中,我又應該逃向哪裏,既然無處可逃,和你們在一起哪怕我死了,也沒有遺憾。”
她覺得婆雅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動容,但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