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國的前一天晚上，李秉煥敲了敲慕雪的房門，慕雪剛洗過澡，頭發濕濕的，白嫩的小臉上還掛著水珠，她擦著頭發問：“有事嗎？”
李秉煥遞給她一個大紙袋，“今晚朋友們為我踐行，你一起去吧。”
關了門，慕雪打開紙袋，裏麵是一件晚禮服。一看就是高級定製，但是……
“穿這樣出去過於招搖了吧？”慕雪提著紙袋去找李秉煥，卻發現他就在門外等著。
“你不是學設計的嗎？這樣就不敢穿了？”他挑著眉，用挑釁的口吻說，眼角卻是含著笑的，他說，“我的朋友都是見過世麵的，不會大驚小怪。我相信我的眼光不會差，你穿上後一定會是今晚的焦點。”見慕雪還是不動，便推搡著她，“進去吧，我等你出來。”
慕雪重又將門關上，心想：“不就是件衣服嗎？有什麼不敢穿的！”
但是當她開門迎上李秉煥的目光時，還是低著頭害羞了。雖說是學設計的，但平時穿的也都是非常簡單素淨的款式，而這件柔紗層疊盤繞的魚尾薄紗晚禮服實在是惹人矚目，看現在對方的眼神就知道了。
李秉煥定了定神，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得意的說：“我就說我的眼光不會差。”他又像變戲法一般的拿出一個麥昆黑白相間的手拿包放到她手上，“準備一下可以走了。”
一輛銀灰色estoque停在外麵，李秉煥給她開了車門，上車後細心地為她係上安全帶，他一邊發動引擎一邊說：“既然我爸要我照顧你，以後你加入我的生活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先帶你去認識我的幾個好朋友。”
車上的暖氣很足，慕雪沒有說話，她看著窗外移動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什麼。天已經完全黑了，到了冬天，街上的人要比以往少很多，凜冽的風吹得人們直把脖子往衣領裏縮。不一會兒，慕雪的眼睛看著外麵突然亮了起來，她喃喃地說：“下雪了。”
“什麼？”李秉煥手持方向盤，聽見慕雪的話也抬頭看向天上，黑漆漆的天幕中緩緩地飄起點點白色，果然下雪了。
他看向慕雪，她的臉麵向右邊，看不清楚表情，隻聽她說話的聲音淡淡的，“這是今年的初雪吧？”
不知為什麼，這句話讓他覺得聽起來有些哀傷。其實慕雪在家裏的這兩天話一直不多，除了吃飯大多時間都關在房裏，就是為了讓她開心一點，今天晚上才想著帶她出來散散心。
“嗯。”李秉煥應道，“今年的雪來得挺晚的。”
“對呀，來得太晚了。”慕雪保持著那個姿勢一直沒動。
李秉煥看向前方，約摸著還有十分鍾就到了，他問：“你喜歡下雪嗎？”
慕雪把臉轉過來，沉默了幾秒，“不喜歡。”
李秉煥幾乎是脫口而出：“為什麼？下雪這麼浪漫的事女生都會喜歡吧？”
慕雪沒說話，李秉煥以為她不高興了，便不再說，拐了個彎，車子向另一條街進去，停在一個庭院前。他解開安全帶，聽到慕雪突然開口說：“因為下雪太冷，我怕冷。”
李秉煥脫下外套套在她身上，笑著說：“這樣就不冷了。”
慕雪淡淡地笑了笑，看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疑惑地摸了摸臉，“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不是，”李秉煥不自覺地伸出手摸摸她的腦袋，“剛剛看到你笑起來很好看。”
慕雪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縮，又覺得這樣做恐怕會讓對方感覺尷尬，就開了車門說：“下車吧。”
這幢園林別墅是一個叫阿榮的朋友的家，為了歡送李秉煥特意為他舉辦了一個派對。到了門口，慕雪將外套脫下遞給李秉煥，“謝謝。”
守在大門外的兩位保安給他們開了門，慕雪正要往裏走，被李秉煥一把拉住，“等一下。”
他比慕雪差不多高出一個頭，慕雪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他。李秉煥向她走近一步，一隻手捧著她的臉，一隻手為她輕輕拍去頭發上的雪花。
“……我自己來就好。”慕雪扭過身子，低著頭順了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