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中人人自危,所有人白天黑夜裏都是緘口不言,沒有人敢談論那場政變,更沒有人敢議論他們的大王,那個鐵碗強勢,腹黑冷血的秦國王者。
可是殺戮還未停止,這位君王仍在盛怒之中。
嬴政在偏殿中,看著那人的回信,那雙英挺的眉毛皺起了川字,她還是不肯回來,即使是他的封後召令,也隻收到她的二字竹簡——不回。
此刻的嬴政剛從那場政變中抽身,原以為自己可以主導自己的人生,便可以封自己心愛的女子為後。可是她卻不辭而別,當然,更確切的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他知道她去了哪裏,她能去哪裏呢?當然,好隻能去一個地方,她不管逃去哪裏,絕出不了大秦的疆土,因為他不允許,她就絕逃不掉。許是他的手段確實過於殘忍,可這是一個帝王必須的鐵腕強權。
八年受製於人,內心強勢而不甘的嬴政絕地反擊,他終於拿到了本屬於自己的權利,他不用再被迫娶他不愛的女人,可是她卻……
大秦王者看著摔落在地上的竹簡,對著門外吼道:“傳蒙恬。”
殿外內侍一聽大王的聲音,立即嚇的一個哆嗦,但聽王令,跪俯門外稱諾,趕忙起身去傳召鹹陽城禁衛統領蒙恬將來覲見。
片刻時間,蒙恬便出現在秦王麵前,必竟是將門之後,膽識與氣魄當然不似那些人,見著秦王,他亦是單膝跪地,雙手抱於額前,道:“參見大王。”
嬴政看著蒙恬認真的模樣,瞪著眼睛瞅他,但見蒙恬於手縫中偷偷看著,亦是唇角微微一勾,道:“好小子,裝模做樣為哪般?”
蒙恬跳起來,手捂胸口,長出了一口氣,道:“大王不是經常罵臣下失禮嗎?所以……”
嬴政看著蒙恬仍像少年時代的他一樣調皮,忍不住哼笑一聲,道:“你這性格這麼多年,亦是不變,想當年寡人在函穀關與你初見之時,便打了一架,真是暢快。”
蒙恬嘴裏嘟嚨著:“還不是輸給了我……”
嬴政目光一變,露出凶色,道:“你說什麼?”
蒙恬抬頭看著秦王,嗬嗬一笑道:“我是說後來我與王賁打了一架,他還不是也輸給了我。”
嬴政知道蒙恬在說什麼,當年他確實是輸了,可是她問起的時候,自己不想欺騙她,所以隻能說是打成平手。
一想起她,嬴政嘴仍便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最是那溫柔幾許,旁人所見,必不會相信,秦王竟也會有如此神色。而今卻落在蒙恬眼中,卻是習以為常,他知道他的大王又在想那個女人了。
蒙恬怪叫一聲:“唉喲喂,我的心啊,可是想著一個女子,心疼至死,我可向大王求些丹藥,最好是忘情之用。”
嬴政坐著草席上看著蒙恬,目光揶揄而不屑,道:“限你片刻給寡人一個計策,若是寡人不滿意,你就再滾去函穀關守城門吧。”
蒙恬一聽,急紅了眼,道:“大王,我可是伴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明明答應我明年開春便可入軍中的,你,你,你……怎可這樣說話不算數呢?”
嬴政坐正身體,目光看向蒙恬,悠長而深遠,那混身散發的王者氣勢,亦是令天下任何人都不敢直視,蒙恬立刻垂下眼簾。
過了一陣,蒙恬漸感那壓力減去,偷偷抬起頭來看秦王,卻見他嘴角抽動,極力忍笑,當下撇撇嘴角,道:“大王可是嚇死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