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戾鳳清啼(1 / 2)

夜。

秋夜,深秋。

宵禁已過,黑夜裏傳來“邦、邦、邦”的打更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長街盡頭,兩盞慘白的燈籠幽幽地掛在黃府外,那朱色的大門在燈籠的照射下,紅得就像要滴血似的。

“黃老爺,再喝一杯嘛。”黃府內,柔弱無骨的女子靠在發福的中年男子懷裏,嬌滴滴地說,塗滿丹寇的纖纖玉指端起酒杯送到男子唇邊。

黃老爺雙眼微闔,揉捏著女人的腰肢,一臉愜意。

突然,黃老爺猛地睜開眼睛,那原本遊離在女人腰際的手不知何時已按住了女人的脖頸,另一隻手抓住女人端酒的手一掰,隻聽“哢”一聲,女人那潔白的皓腕已被掰斷!

黃老爺取走酒杯,看著痛得臉色蒼白的女人:“哼,就憑你,也想殺我,這酒,還是你自己喝吧!”說話間,便用力捏住女人的脖頸,把酒灌進女人的嘴裏,

女人臉上青筋暴起,美麗的臉蛋扭曲著,“嗬嗬,黃老爺,我本想讓你死得痛快點,沒想到……”有血漸漸從女人的嘴裏、鼻子裏流出,可她卻絲毫不在意,反而頗有些自得的說:“絕殺令已發,就算不死不休,青衣樓也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還有誰,下一個送死的又是誰!”黃老爺抓著女人的衣領,拚命的搖晃著。

可是,他忘了。死人,又怎會說話?

不用誰來回答,黃老爺已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口。

一個女人,一柄出鞘的劍

女人很奇怪,乖巧可愛的臉蛋,烏黑亮麗的大眼,明明就是個可愛的鄰家女孩,卻沒有半點表情,整個人透著濃烈的殺氣。特別是那雙眼,如寒潭般深邃,透著絲絲寒氣,讓人不敢與其直視。

和人一樣,她手中的劍,也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劍身似血,薄如禪翼,而劍柄卻如櫻花般絢麗,與劍身的煞氣格格不入。

“嗬嗬,”黃老爺低聲笑了起來,“櫻雪劍,楚鳳曦?沒想到為了殺我,青衣樓連你都派來了。真是榮幸啊。”

“啊”字剛出口,黃老爺反掌拍地,順勢而起,五指成爪,直撲楚鳳曦麵門,楚鳳曦後退一步,櫻雪毫不留情的砍下,根本沒將黃老爺的“奪命爪”放在眼裏。

隻聽“叮”的一聲,削鐵如泥的櫻雪劍居然被黃老爺抓在了手裏。“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這天下的神兵利器,並非隻有櫻雪!”黃老爺抓著劍,得意的笑了起來。

月光柔柔地照下來,黃老爺的手竟然泛起了一層銀色。

“天蠶絲?”楚鳳曦低喃,神色未變,劍柄一轉,隔著天蠶絲,櫻雪劍居然絞進了黃老爺手掌之中!

天蠶絲雖然能夠保護黃老爺的手不被割傷,卻抵擋不住劍身絞肉的痛楚,黃老爺吃痛之下放開劍身。隻聽“嗤”的一聲,楚鳳曦飛快的抽出櫻雪,刹那間一劍砍下黃老爺的小手手臂。

“啊!我的手,我的手!”黃老爺抱著血如湧注的手臂,大叫著,“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話畢,便向楚鳳曦衝了過去。

紅光一閃,劍已入鞘,黃老爺倒在了血泊之中。

幾日後,黃府外,蕭瑟的秋風裏兩盞燈籠依然幽幽地掛著,朱紅色的大門外一老一少兩個捕快正在貼封條。

“捕頭,這案子就這樣結了?”貼完封條,小捕快有些不甘的問。

“哎呦!”話音剛落,小捕快被老捕頭重重的敲了一記。

“不錯呀,有我當年的風範。”老捕快右手搭在刀柄上欣慰地說道,“可這世上的事又怎會是殺人償命如此簡單。小子,你可知,犯下這樁案子的人出自哪裏?”

“屬下不知”小捕快抓抓頭。

“青衣樓”

“青衣樓,這又是個是個什麼地方?捕頭您見多識廣,給我說道說道,讓我也漲漲見識。”小捕快討好的說。

“唉~青衣樓是個什麼地方?”老捕頭苦笑著,搖搖頭,“誰能說得清,絕殺令現,青衣俱出,如影隨行,至死方休。”

小捕頭慘白著臉不說話。

“這有多少絕殺令發出,就有多少人莫名其妙地死在青衣樓手上,又有誰管得了?”老捕頭看著小捕快,幽幽的說。

——

深秋時節,寂靜的官道上一派蕭瑟,隻有一名賣雜貨的小販挑著擔子在官道上搖搖晃晃的走著,一陣秋風吹過,小販罵道:“狗日的,還沒到冬天呢,這風就這般厲害,小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