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一處隱蔽小木屋,老人坐在幾案前掐指一算,叫來一個小姑娘:“有貴客來了,去迎接吧。”
“是,爺爺。”
待小姑娘走後,老人寫下一個錦囊揣入懷中,靜坐等候劫數的來臨,隻是放不下那個可憐的孩子,但願她能遇到那個人,被他善待。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響,隻聽老人說:“你終於來了。”
下過雨的深山老林山路泥濘,水霧彌漫,大片大片的翠竹圍繞,很難找到正確的方向。三個身著布衣的男子正於一片空地踟躕不前,其中一個穿綠衣的看上去好像是侍衛的人對紫衣男子說:“王爺,我們在這裏轉悠了大半時辰還是進不去,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待回去商量好對策再來?”
“我們一路跋山涉水,好不容易來到這裏,豈能半途而廢?”王爺氣定神閑,竟沒有半分急色,“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一定會找到出路的。”
“可是這裏煙霧繚繞,總覺得……會有……會有妖物出現!”另一個青衣男子一邊說一邊小心注意周遭的情況,好像真的會有什麼鬼魅的東西會突然現身迫害他似的。
綠衣侍衛一臉不屑,啐了一口,“一派胡言!光天化日,我看你是心裏有鬼吧?”
“噓——”正在這時,王爺將食指輕放於唇前,眉頭一擰,目光如鷹,“有人來了。”
青衣男子嚇得緊緊抱住侍衛,眼睛閉得緊緊的,“我就說什麼來著!”
空氣凝固了幾秒,青衣才聽到侍衛冷冰冰又帶有一絲嘲諷的口氣說:“這就是你說的妖物?”
他鼓起勇氣睜開眼,隻見一個全身戴著銀飾的姑娘從竹林深處走來,煙霧隨著她的腳步逐漸散開,雖然麵部被輕紗遮蓋,但從玲瓏的身形和清澈的眼睛來看,她不過還是個孩子罷了。
“苗疆女子?”王爺心中暗念,他們此番前來就是要向無量先知求得擊退苗疆軍隊的妙計,不知道怎麼會有苗疆女子在這裏?她和先知又是什麼關係?如若有關,無量先知是否會輕易告知他們退敵的策略?
“你就是爺爺說的貴客嗎?”正當王爺沉思之際,小姑娘已經走到他的身前,眼睛撲哧撲哧的看著他。
侍衛立即拔劍擋在她前麵,“大膽!這位可是北宸王!”
“休得無禮。”聲音如流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深沁,陸北宸笑著問她:“姑娘如何稱呼?你口中的爺爺可是無量先知?”
“我叫顧傾城,”小姑娘說著往回走,“你們請隨我來。”
“王爺……”青衣男還想阻攔,卻被侍衛一句話堵了回去:“你要想一個人待在這個鬼地方你就好生待著吧!”
聽他這麼一說,青衣男隻得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麵,生怕掉了隊。
小姑娘一邊蹦蹦跳跳的往前,發出清脆的聲音,一邊不時笑臉盈盈的回頭望北宸王,“你就是王爺啊?”
侍衛想說什麼,卻被陸北宸止住了,他對她微笑點頭,默認不語。
“爺爺從來不許我下山,所以你們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除了爺爺之外的人!雖然我幼年時期可能還見過別的人,可是我都已經不記得了……”顧傾城的聲音從明朗變得憂傷起來,不過她又馬上恢複如初,依舊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麵。
“你從小就跟著你爺爺?”陸北宸看著眼前瘦小的孩子,她的樣子明明那麼活潑,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一抹悲涼在心頭,“你的父母呢?”
顧傾城突然停了下來,對越來越走近她的陸北宸說:“自從我有意識以來我就跟著爺爺了,我的父母……爺爺從未提起過。”
陸北宸已經走到她身前緩緩蹲下,輕拂她的肩頭以示安慰,卻不料顧傾城伸出右手食指從他的眉間一直劃到下巴,然後咯咯的笑:“你長得真好看啊!”
原本在她動作的一瞬間陸北宸便提高警惕,此時卻被她逗笑了,“真的嗎?”
顧傾城連連點頭,“真的,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你剛不是說沒見過什麼人嗎?”不知為何,陸北宸跟她較起真來。
顧傾城點頭,一本正經的說:“是呀!可是我覺得就算我見過了普天之下的人,也沒有一個比你好看!”
這樣恭維的話陸北宸沒少聽過,卻仍被她捧得很開心。
顧傾城掙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個小木屋,“前麵就是了。”
陸北宸看著她一口一個“爺爺”的跑過去,忽然定住,這裏……似乎不太對勁。果然,他就聽到顧傾城的聲音變得淒厲起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