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之魂——六大考古發現3
文化寶庫西漢南越王墓
西漢南越王墓位於廣東省廣州解放北路的象崗山上,是西漢初年南越王國第二代王趙眜的陵墓。
在秦末楚漢相爭之際,時任南海郡尉的趙佗吞並桂林、象郡,於公元前203年建立南越國,定都番禺。南越國疆域基本就是秦朝嶺南三郡的範圍,東抵福建西部,北至南嶺,西達廣西西部,南瀕南海。
從趙佗最初稱王以後,南越國共傳5代王,曆時93年。開國之君趙佗僭稱南越武帝,第二代王趙眜為趙佗次孫,在《史記》中被稱為趙胡,僭稱文帝,第三代王趙嬰齊為趙眜之子,死後稱明王,皆築有陵墓。
趙眜的南越王墓劈山為陵,從象崗頂劈開石山20米,鑿出一個平麵“凸”字形的豎穴,再從前端東、西側開橫洞成耳室,南麵開辟斜坡墓道。墓室以紅砂岩石仿照前堂後寢的形製砌成地宮,墓頂用24塊大石覆蓋,再分層夯實而成。
墓室仿照生前宅居築成,墓室坐北朝南,前三後四共7室。墓主居後部中室,前廳後庫,前部東西為耳室,後部東西為側室。殉葬者共15人,其中姬妾4人,仆役7人。
南越王墓的前部前室四壁和頂上均繪有朱、墨兩色雲緞圖案;東耳室是飲宴用器,有青銅編鍾、石編鍾和提筒、鈁、錇等酒器以及六博棋盤等。
西耳室是兵器、車、馬、甲胄、弓箭、五色藥石和生活用品、珍寶藏所,尤其珍貴的是來自波斯的銀盒、非洲大象牙、漆盒、熏爐和深藍色玻璃片。這證明南越國早期或更前年代廣州已與波斯和非洲東岸有海上貿易。
後部主室居中,為墓主棺庫主室,墓主身穿絲縷玉衣,隨身印章9枚,最大一枚為“文帝行璽”龍鈕金印,此外,還有螭虎鈕“帝印”。龜鈕“泰子”金印以及墓主“趙眜”玉印等。
東側室為姬妾藏室,殉葬姬妾4人均有夫人印一枚;西側室為廚役之所,殉葬7人,無棺木,室後置豬、牛、羊三牲。後藏室為儲藏食物庫房,有近百件大型銅、鐵、陶製炊具和容器。
南越王墓共發現遺物千餘件套,其中金印是國內首次發現的漢代帝王金印。這對研究秦漢時期嶺南土地開發、生產、文化、貿易、建築等狀況以及南越國曆史等方麵都具有重要價值。現就陵墓及部分珍貴文物作較詳細的介紹。
南越王墓有一件物品被稱為“鎮墓之寶”,那就是“文帝行璽”金印,是我國發現的第一枚帝印。在傳世或發現的秦漢印章中,未見一枚皇帝印璽,隻有文獻記載。
據文獻所講,帝印都是白玉質印、螭虎鈕印,印文是“皇帝行璽”或“天子行璽”;而南越國趙眜這枚帝印卻是金質印、蟠龍鈕印,印文是“文帝行璽”。這是金印的獨特之處,是南越國自鑄、生前實用之印。
這枚“文帝行璽”金印是正方形,印台重148.5克,含金量非常高。印麵呈田字格狀,陰刻“文帝行璽”4個小篆體的字,書體工整,刀法剛健有力。
蟠龍鈕是一條龍蜷曲的樣子,龍的首尾和兩足分置在4個角上,似騰飛疾走,印麵槽溝和印台四周壁麵都有碰撞和劃傷的痕跡,而且還遺留著一些暗紅色的印泥。
印台背上的龍,有些部位磨得十分光滑,說明這枚金印是墓主人生前日常行使王權的大印。
南越王墓除了“文帝行璽”金印外,還有“泰子”,即太子金印和“右夫人璽”金印,但不是龍鈕,而是龜鈕。“泰子”金印也是首次發現,在傳世印璽中未曾見過。
按秦漢禮製規定,隻有皇帝、皇後的才能稱“璽”,其他臣屬的印是不能稱“璽”的。皇帝用璽並非隻有一種,而有多種。
例如用於賜諸侯王的“皇帝之璽”、用於封國的“皇帝行璽”、用於發兵的“皇帝信璽”、用於冊封外國的“天子之璽”等。
“皇帝璽”被視為“傳國璽”,曆代統治者視為保國鎮疆之寶,正所謂“得寶者得天下,失寶者失天下”。而趙眜的“文帝行璽”是個人專用,不往下傳,因此死後用於陪葬。
曆史上發現的印不少,但大多是銅質、玉質或水晶質的,很少發現有金印,大概隻有12枚,12枚金印中屬東漢的有8枚,屬西漢的4枚,僅南越國便占了3枚。
南越王墓的金器除金印外,還有金帶鉤、金花泡和杏形金葉,均是飾物。而金花泡普遍被認為是海外輸入的“洋貨”。
南越王墓中有一件白色的銀盒特別引人注目,那閃閃發光的花瓣顯得尤為突出。在主棺室,盒內有10盒藥丸。
從造型、紋飾和口沿的鎏金圈套等工藝特點看,銀盒與我國傳統的器具風格迥異,但與古波斯帝國時期遺物相似。經化學分析、研究,認為是波斯產品,銀盒裏的藥丸很可能是阿拉伯藥。因此,銀盒並非南越國製造,而是海外舶來品,具有重要的曆史價值。
南越王墓的銀器除了銀盒外,還有銀洗、銀卮和銀帶鉤,都是越王室的專用器具。7件銀帶鉤工藝十分精美,有5種式樣、鉤首有雁頭形、龜頭形、龍頭形和蛇頭形等。
銅器在南越王墓隨葬物中占有重要地位,共有青銅器500多件,不但品種數量多,而且工藝技術精湛,極具地方特色。這批銅器中有廚具、飲食用具、酒器、樂器、車馬器、生產工具及各種日用器具等。
銅鼎共有36件,有漢式鼎、楚式鼎和越式鼎,其中有9件刻有“蕃禺”銘文,都是由南越國的都城工匠所造,是廣州建城曆史的重要物證。
特別是越式大鼎。鼎內有“泰官”封泥一枚。南越國也像西漢一樣設有“泰官”一職,是掌管南越王日常飲食的職官。
銅壺共9件。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一個鎏金銅壺,細長頸,大腹,造型美觀大方,通體鎏金,光亮華麗,是一件藝術精品。
銅提筒共9件,是南越王墓中最具地方特色的器物之一。特別是一個船紋銅提筒,除器身有幾組幾何飾紋帶外,最為突出的是4隻首尾相連的羽人船,每船有羽人5名,各飾羽冠,赤腳。船首倒掛一具人頭;船首尾各豎兩根羽旌。
5個人形態各異,有的劃槳,有的擊鼓,有的持兵器,有的在殺俘虜祭海神。船與船之間還有海龜、水鳥、海魚等作裝飾,形態生動,工藝精美,是精美的藝術品。
南越王墓中的39件銅鏡大部分都是精品,例如連弧龍紋鏡、帶托鏡、十字龍鳳紋鏡、繪畫鏡、六山紋鏡等。其中繪畫鏡是彩繪人物大畫鏡,直徑達41厘米,為國內最大的西漢繪畫圓鏡,是漢代銅鏡中的珍品。
繪畫圓鏡仍保留白、青綠兩色的繪人物組畫,中央有兩人做跨步弓腰鬥劍表演,兩側各有4人站立圍觀,生動逼真。周圍和中間還配以連弧紋和卷雲紋。
還有一件六山紋鏡,有6個斜形山字,襯以浪花形羽狀紋和蓮葉形花瓣紋飾。
銅鑒位於後藏室,是深鼓腹大盆,可用來盛水或食物,盆內有豬、牛、羊、雞骨和魚、龜等海產,說明這是當時的主要食品。
銅熏爐共有11件,有單件和四連體的,爐腹和頂蓋均鏤孔透氣,是用來焚香料的,香料被認為是舶來品,這是最能反映南越國地方特色的典型銅器,其複雜的工藝反映了當時的鑄造技術水平。
宴樂之器是古代統治者炫耀其奢華生活和身份地位的標誌。南越王墓內東耳室有一批樂器,旁邊還有一名殉葬的樂師。
樂器可分銅、石、陶、絲四大類,青銅樂器有鈕鍾一套14件,甬鍾一套5件;句鑃一套8件。還有銅鑄等。
句鑃扁方形實柱體柄,弧形口,陰刻篆文“文帝九年樂府工造”,並刻有“第一”至“第八”的編碼,是我國唯一發現具有絕對年代而又有序號的句鑃。
南越王墓中的兵器種類多,數量大,除15把劍為鐵質外,其餘皆為銅造。最為難得的是一把“張儀”銅戈,銘文“王四年相邦張儀”等字,“王四年”應為秦惠王時。由張儀監造,說明是由秦帶入南越的。
銅虎節是一件難得的珍品。姿態生動威猛,蹲虎欲躍,虎頭昂揚。張口,露齒,弓腰.卷尾,飾以錯金虎斑紋,是國內僅存的一件錯金虎節尤為珍貴,有錯金銘文“王命:車徒”,屬於孤品,是一件重寶。節是外交和軍事上的信符,有虎節、龍節、人節之分,可以用來證調戰車和士兵
銅鈁是一個方形壺。腹呈橢圓形突出,飾以繁縟的浮紋,複雜多變。這種盛酒的銅器製作技術精良,具有透雕風格,更能襯托出主人酒的名貴與醇香。
印花銅凸版是用來在絲織物上印染圖案的工具,是我國發現年代最早的印染工具,對研究古代紡織技術具有重要意義。
墓中的銅構件較多,有鎏金銅鋪首6件。有一個已朽的漆屏風的銅構件多種,例如,轉角鎏金銅托座、鎏金蟠龍托座、正間鎏金銅托座、鎏金朱雀銅頂飾、鎏金雙麵獸形銅頂飾等。
鐵器的使用,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促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增強了國防力量。南越王墓的鐵器有700多件,有農具、工具、兵器和日用器具等。
其中輕型鐵鎧甲共有709片甲片,均呈四角抹圓的長方形。這種輕型鐵甲適合於氣溫較高的南方地區使用,代表了西漢時期南方鎧甲的基本形製,與北方中原地區的鐵鎧甲形製有較大差別。
鐵劍共15件,其中一件出自墓主腰間左側,劍鞘為竹胎,劍莖兩麵夾以木板,外捆纏絲帶。還有4件是青黃色玉莖,雕刻最為精細,下麵有高浮雕群獸,形態十分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