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九龍幹什麼?”他發話了,原來沒睡著啊。
“去旅遊啊。這不是五一節嗎。”我仍然死不認賬。
“那麼多地方你怎麼偏偏去九龍?還有,你跑那麼遠的地方,家裏知不知道?”他一臉嚴肅,又或許是不高興吧。
“沒有,他們不知道,知道了肯定不讓我去。”我也突然之間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和任性。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生!”說完,他又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羅斌應該很累很疲憊吧,也難怪,他肯定也是上了一整夜的網。雖然我也很困,但在他身旁的我卻舍不得閉上眼睛,欣賞著他的側臉。這樣的距離,近得連他的睫毛輕微的顫動我都能看清楚。如果手裏有筆,真想在他臉上畫兩撇胡子,嗬嗬。他睡得跟個豬一樣沉,車子那樣顛簸都沒弄醒他,我在一旁花癡這樣地想。忽然之間,肩膀上有了重量,他的頭落下來,在我的旁邊。我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但又不想叫醒他,就讓他好好的睡去吧,他太累太疲憊了。我想這輩子也隻能有這樣唯一的一次近距離的待在他的身邊,靜靜的看著他了吧,盡管我多想,能夠一直陪著他。車子不知道開出去多遠了,坐得我腰酸背疼的,可是我一動也不敢動,怕會吵醒他。這時他突然側了一下身子,像是要醒,於是我趕緊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我能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了,也伸了伸懶腰,看來是真的醒了。我繼續裝睡,結果一把被他推醒。“喂,手機借我,聽歌。太無聊了。”
這什麼人啊,自己睡醒了還不讓別人睡,雖然我心裏這樣抱怨,但還是愉快的把手機交給他了。他帶上耳機在旁邊陶醉的聽歌,時不時還不忘打擊我:“你手機裏的歌真難聽!”而他卻跟著哼唱起來。這人確實可愛。
我專注的看著外麵的景色,好像已經進入藏區了。“哇!你看,犛牛誒!活的!”我一邊猛搖他,一邊指著窗外的犛牛讓他看。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犛牛呢,實在是很激動。“有什麼好看的,到處都是犛牛。”然後又不理我了,繼續聽歌,分明是在說我大驚小怪嘛。雖然我已經盡量控製自己激動的情緒了,但看到窗外那些自己從未見過的景色,還是抑製不住驚歎連連。
“哇!”這次不是我,準確的說是我們兩個,同時發出的感歎。我們看見外麵山坡上,有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女子騎在高大的犛牛背上,周圍是成群的犛牛,真是壯觀。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騎犛牛嗎?” 我想作弄他一下。
“你去騎試試?”這個羅斌一點也不知道讓著女生,老是打擊我,不過我喜歡。
“不聽了。”羅斌把手機還給我,已經快沒電了,我趕緊給王喆他們發了條短信報平安“我在車上。碰到他了。”他們在那邊肯定笑瘋了,不過還沒登他們回過信息來,電話就關機了。
我們開始交談。他又開始滔滔不絕講起他的兄弟,講起他的戰史,說到激動處還伸出右手給我看,我看到一雙粗糙的手,上麵滿是傷痕,手指的關節有些錯位。這一次,我一點也聽不進去他說的什麼,看著這雙手,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多麼希望,他每次打架的時候我都在,哪怕幫不了什麼,也要替他抵擋所有的疼痛。我不再說話了,望著窗外久久失神。
“喂,前麵要過雪山了。”羅斌突然提醒我說。“你要是高原反應了我可不會管你。”也不忘補上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