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電梯上下來,就見拎著一壺水正要回病房的陳女士。
秋風冽衝她微微鄂首,算是打了個招呼:“是啊,你老公呢?”
陳女士拎著茶在前頭領路,笑道:“在房裏呢,剛剛睡醒。”
我們走進房,王大富正教自己的小兒子寫作業,看到我們來,跟他老婆一樣,以為我們隻是來看他的。
“警察先生,您來啦?”
看著那客客氣氣的笑臉,我不禁懷疑,是不是真的是我們弄錯了?
這樣普普通通的一個人,會是連續殺了四個孩子的變態凶手嗎?
秋風冽也不廢話,幹脆的將自己攜帶的平板電腦拿出來,找到那張從監控視頻上剪下來的截圖,遞給他:“你看看,這是你的車嗎?”
王大富沒有多想,歪著打著繃帶的腦袋仔細的看了又看,點點頭:“是啊,這是我的車。”
秋風冽拿了一個記事本給我,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幫我把他的話都記下來。”
話落,他衝我一笑,俊若青竹瀟灑。
我伸手要接,沒想旁邊竟有人的動作比我還快,像是搶似得,把還沒挨到我手掌的記事本給搶了過去。
“我來吧。”
我和秋風冽轉臉去看,慕容神色如常,將記事本翻開空白的一頁,按了按圓珠筆的筆頭,就要開始記。
我納悶的收回目光,秋風冽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你每天都是什麼時間外出工作?”
秋風冽一個一個的問題,試圖套出對他有用的話,從中理出真相,在證據充足的情況下,不管對方是否撒謊,都對我們有利無害。
“有白天也有晚上。”
“具體時間?”
“白天是淩晨六點左右到下午五點左右,晚上的話,也是同樣,晚上六點,淩晨五點。”
王大富說的快,慕容記的也快,我伸頭看看,他的寫字速度居然能跟著人的語速,偏偏字寫的依舊那麼好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潦草。
他察覺我驚訝的目光,掃我一眼,眉頭微微挑起,像是在說:怎麼,不服?
我不客氣的撇撇嘴,朝天翻了個白眼。
聞言,秋風冽眼中神情微動,一旁陳女士心疼的道:“我老公每天很幸苦的,每天早出晚歸,就是為了讓孩子們能有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她走過去拉住王大富的手,在外人麵前,王大富看起來有些尷尬,但神色間是滿滿的暖意。
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就連我都忍不住羨慕起來。
“一般夜間和白天的工作順序是怎麼安排的呢?”
秋風冽繼續詢問。
王大富想了想,自然而然的道:“一般都是開一晚上就休息兩天這樣。”
“那這個月的四號,七號,十號,十三號,你都在哪?”
“四號?我記得我開的是晚間,七號十號十三號,我都在外麵開車。”
王大富的話音剛落,秋風冽與我對視一眼,他心裏在想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心中的感覺是震撼的。
王大富小心的觀察著我們的臉色,呐呐道:“……怎麼了,警察先生?”
我神色複雜,這人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
連環殺人案的路上,出租車,隔兩天出一次晚間,隔兩天就會死一個人。
一項一項的證據都指著他,就連他自己都親口承認了。
“四號七號十號十三號那天晚上,你的車子借沒借過人開?你一直開的都是ak·g18xx這輛車嗎?”
我急急的問著,真的隻是再想確認一下。
我實在不敢相信。
王大富被我問的一愣,點點頭:“是,是啊,這車自我買來就一直開著,從沒借過給別人,你,你們問我這麼多問題,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秋風冽眉頭緊鎖,看著他不說話,顯然和我一樣深深懷疑。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秋風冽沒有第一時間上去抓人,而是帶著我們離開了病房。
我想,他還是疑惑的吧。
盡管證據充足,但是王大富的樣子很不尋常。
他的樣子,根本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若真是凶手,也許在秋風冽一個一個的問題中,早已做賊心虛,露出馬腳,偏偏他老老實實,竟自己把線索透露出來,間接就是承認了。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
從樓上下來的路上,我們三人皆沉默思索著。
“不如,我們去看看他那輛車吧?若有人盜用過他的車,他的車上肯定會留下什麼線索的。”
我似想到了什麼,提議道。
秋風冽自在病房裏,那眉頭就一直沒鬆開過,沉沉歎息:“也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