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她起身,取下了自己發間的玉釵,放到了這個婦人淩亂的頭發上,將她散落下來的長發固定了起來,這樣,她看起來就更加的精神了。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苦楚。”如此說,也算是安慰了楚離歌。
“是,但是,就算是別人再苦,也比不得我苦,我處在這個深宮之中,遊移在一群殺人不見血的女人當中,小小的年紀,不知可以活到哪一日,膽顫,心驚,惶恐,沒有一天不伴隨著我。我小心翼翼,隻不過是為了多活幾日而己。”楚離歌苦笑,縱然是他現在是太子的身份,可是,他活的依然不怎麼自由。
“歌兒啊,你要好好的長大,快樂的生活,母後可全指望你了。”婦人的囈語,再一次的從嘴裏發了出來,這一次,她的聲音,相當的清晰,她的眼光中,也泛出了一種希望的眼神,時不時的掃向了那個漆跡斑斕的大門口,好像,在等待著門外的人來迎接她一樣。
“安心的呆在這裏,好好的活著,有一天,你的歌兒,一定會來接你的。”說完這話,楚離歌的臉上,自顧自的落下了幾顆眼淚,然後,他不顧洛月的心情,拉著洛月的小手,逃也似了出了這個讓他感覺到窒息的宮門。
身後的那個婦人,呆呆的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突然間,她的臉上,有一行的清淚流過,她伸手,撫了一下自己頭上的那個玉釵,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她怎可以瘋。她還沒有看到她的兒子有出息,她怎麼可以瘋呢?
但是,她必須瘋,如若她不瘋的話,她哪還有命在,沒有了生命,便再也沒有了希望。
院外,楚離歌仿佛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他努力的咽下了自己的眼淚,然後,看了一眼洛月,緊緊的握著洛月的手。
“對不起,原諒我以前對你的不好,以後,我會好好的對你的。”楚離歌又提到了這件事情。
洛月完全的明白了過來,為什麼在她入了太子府後,楚離歌對自己極盡的虐待,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心中,一直不踏實,他的這個太子之位,也坐的不踏實。
“沒事的,過去的都過去了。”洛月的眼角含淚,每一個人,都有隱忍的時候,隻不過,她與楚離歌的隱忍,時間都過於久了。“告訴我當年的事情?”洛月很想知道,當年,在這個楚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楚離歌變成了一個沒有安全感的男人。
楚離歌的思路,一下子拉回到了二十年前,這是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最難以忘記的記憶了。
“過去了那麼久了,我怕我都想不起來了。”楚離歌的臉上,有著一種無奈的苦笑,他看了看這個花香滿院的楚宮,這裏,是他的牢籠。
洛月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情,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下麵的內容,是一個關於深宮中爭鬥的故事。候門一入深如海,這個海,葬送了楚離歌母親一生的幸福。
那一年,白雪滿地,四處潔白,如同是一個純潔的世界一樣。單看這雪花,就知明年一定是一個祥瑞之年。
一頂大紅色的八招大轎,抬了一個滿臉笑意的女子,向楚宮的方向走去,前後的人群擁擠,雖然說是冰天雪地,但是,街上的行人不少一分,今日,是當今天太子大婚之日,他所娶的那個女子,卻也是百姓的女子,素凡的如同是人間的一顆沙子一樣,但是,這個女子的容貌嬌好,性格溫和,適合做當今國母的風範。最重要的是楚帝愛她。
但凡是入了宮的女人,這一生,都得終老在這個宮中了。
這個如花的女子,也在這個深宮中,開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她腹中的孩子落地。當年,楚離歌出生之時,天色大變,雷電交加,霎時間,烏雲壓頂,傾盆大雨漫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