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後的那個男人,一直是他?”楚離歌輕問,好像從來沒有將楚離殤放在眼中一樣。
洛月默不作聲,收拾了地上的殘布與針線,放在了針線筐內,坐到了掛著的鳳衣前,將鳳衣的領口處,小心的織補,對於楚離歌的問話,她不作回答。
對於洛月的無視,楚離歌想當的憤怒,幾乎是一瞬間,他火暴的脾氣,就再一次的被洛月激怒了,他的大手,緊緊的握了一個拳頭,恨不得把眼前的洛月打成肉泥。
可是,他忍下來了,因為,他想真心的對洛月好了。
“以前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是你。”良久,洛月終於輕輕的回答。她的纖手,如同是雲裏鳥雀一樣,麻利的與各種顏色的絲線打著交道,沒有一根的錯亂。
這一句話,聽到楚離歌耳中的時候,相當的受用。
“你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他的?”楚離歌不罷手,依然在追問著洛月,雖然,以前的孩子,己經化成了一攤的血水,可是,那攤血水,是觸目驚心的紅。
“我從來沒有過孩子。”洛月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齒,生生的忘記了以前的那種痛。她怎麼可能,再不識務,要是那樣的話,她命都沒有了。
她不得留得她的賤命,複仇。
聽到洛月如此的回答,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緩和了起來,他輕輕的走到了洛月的身邊,然後執起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拉了起來。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沒有等洛月回答,洛月的身子,就被迫的跟著他的腳步,出了這間房門。
洛月的臉上,有著一種不安。她可是來給楚後修衣服的,如此走了,怎麼向楚後交待呢?
“太子爺,不好吧,我還在修衣服呢?”洛月反駁,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中抽出來,奈何他的大手過於有力,纂得她怎麼也掙紮不開。
“無妨,我們就逃走一天,我帶你去宮中一個最好玩兒的地方看看去。”楚離歌的神情,也變得太快了,剛才還是陰雲一片,如今,卻如同是一個孩子一樣,他的變化,讓洛月來不及接受。
洛月被動的跟著楚離歌的腳步而走,穿過長長的回廊,踏過淺淺的宮河,越過清幽的冷宮時。洛月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她隱約的聽到了冷宮中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嘀哭之聲,這聲音之中,有著幾分的悲涼與雜亂。如訴如歌……仿佛是天邊傳來。
洛月的手,伸向了那個朱紅色的冷宮大門。好像想要觸摸到一些什麼,卻又捉摸不住。
“這裏就是冷宮,裏麵的女人,都是犯了錯的,當然,也有先帝的舊妃,她們,命好的,就呆在這裏,終此一生,如若是犯了什麼大錯的話,隻要充作軍妓的,一輩子孤苦無依。”楚離歌的話裏,有著一個王者所有的孤冷,他說的十分的平淡,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就好像,這些事情,從來與他都是沒有關係的。
“若有一天,你上了大位,會不會這裏也是我的去處呢?”洛月抬眼,眼神中有著幾分的平靜,她的問話,讓楚離歌措手不及。
她的命,也許還不如這些舊去的宮妃,最起碼,她們活著,就算是她們死了,也沒有什麼期盼了。可是,她的身上背負了血海深仇,在大仇沒有得報的時候,她怎麼可以死呢?那一晚在蛇屋,她幾乎看到了自己靈魂脫離身體的那一瞬間。
“不會的,我說過了,以後,我會好好的對你的。”楚離歌想也沒有想,就直接的給了洛月一個諾言,他不會,他是真的不會,因為,現在的他,看到洛月的笑臉的時候,就有著一些的開心,他怎麼舍得讓洛月再哭泣呢?
“我們之間,隻是協議的關係。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沒有用了,就請你將我放出宮外。給我自由吧。”洛月的心裏,忽然沒有了底氣,她與楚離歌是沒有任何的感情的關係的,她怎麼可以向楚離歌要求以後的事情呢?
協議,終歸是要結束的,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