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先生哎……”老鴇兒手中的絲拍就甩到了她身上,“燕舞姑娘那是何樣的人物啊,沒有跟著先生前,我可是要將她養成我凝香樓的花魁的,燕舞若是成了花魁,賈先生,您算算賬,光是一年,老身我就能賺回多少銀子。這個價贖給賈先生,我可是吃了大虧了……”
冷書離望著她,望了良久,直待老鴇兒臉色微變,這才微微一笑,點頭道,“成交。”
老鴇兒原本變色的臉猛的就笑了起來,因著用力過猛,不免有些扭曲,尖叫道,“哎喲我的賈先生呐,您可真是的……您真是……可是要嚇死老身了……”
她話沒有說話,冷書離便見那珠玉簾子猛的被人一掀,便從大廳之中進來一個人,這大冷的天,手中竟是還搖了一把折扇,極是風流的道,“老鴇兒這是何事這樣高興?也說來叫本公子樂嗬樂嗬。”
老鴇一看原來竟是那霍山廷,忙就站了起來,笑道,“喲,是霍二公子來了呀。”
冷書離就也笑了起來,眼睛微微一眯,這人來得倒是巧,正好可以借來一用,就站起來朝霍山廷道,“原來是霍二公子,霍二公子請坐。”
那邊霍山廷已經就坐了下來,一時這雅間裏三人,均都落了坐,老鴇兒又吩咐給霍山廷看了茶,陪著說話,“霍二公子今日雅興倒好,許久都不見你來了,還以為你當真生了老身的氣呢。”
“媽媽這是什麼話。”冷書離道,“霍二公子宰相肚裏撐船,如何會當真與媽媽計較。你說是吧,霍二公子。”
其實上回霍山廷去到賈家別院裏頭給冷書離道歉,原本不過是被他父親所迫,一則也是做個樣子給王爺看,二來向他示好,也好叫賈家的那三位少爺放鬆警惕,若是能籠絡住賈家堡,倒也不失為一招好計。
霍山廷這人平日雖是為人頗是囂張,但是在家中大事麵前,倒比那霍善儀知進退得多。早就在心中打定主意,便是裝,也要裝出對這賈令水心結已除之態,當即折扇一展,笑著道,“不錯,還是賈先生了解我。我說老鴇兒,我也是你們這凝香樓的常客了,怎對我誤會至此,我與賈先生早已和解,你莫非不知?”
冷書離麵上帶著笑,心中卻是冷笑不止,聽霍山廷繼續道,“本公子這段時日不大來凝香樓,卻是因著過年這段日子,家中大小事霧頗多,又才將出了十五,義陽的大小官員都需要我陪著我爹去應酬,因而來得少了……”
一時意味深長的望著冷書離道,“倒是聽說賈先生來得勤……”
“喲。”老鴇道,“可不是麼,方才呀,我還在與賈先生商量替燕舞姑娘贖身一事呢。”
“贖身?”霍山廷驚道,卻在心中嗤笑一聲,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賈先生竟然要替燕舞姑娘贖身?”
冷書離見他形容誇張,大有痛心疾首之色,便知道冷書絡與嚴白義之事,已然是傳到他耳中了,就笑了一笑,“不錯。”
“賈先生難道竟然不知……”他欲言又止,望了一眼冷書離,隨即就低下頭,喝了一口茶,笑道,“啊哈哈,沒,沒什麼……”
冷書離就忍著心中笑意,一臉驚詫道,“霍公子,有什麼話,還請直言。”
“沒什麼,沒什麼的。”霍山廷道,一時竟是帶了一股頗是與他交心之意味,“賈賢弟,其實這女人嘛,義陽城裏長得漂亮的,不是多得是,何苦非要這位燕舞……”
冷書離見他竟是連“賢弟”二字都說出了口,一時不免心中翻江倒海,強忍著厭惡笑道,“霍二公子莫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在下……”
“啊,沒,沒什麼的……”霍山廷道,一邊就喝著茶,一邊拿一雙眼來瞟冷書離,冷書離見他如此欲蓋彌彰,在心中歎一句演技拙劣至此,我若不配合一下,豈非對不起你。
一時眉頭就皺了起來,“莫不是關於燕舞姑娘的?”
“哎哎哎。”老鴇在一旁急打岔道,“沒,沒什麼的,賈先生,沒什麼的……”
“是嗎?”冷書離一臉狐疑,望著霍山廷道,“霍二公子,按理說你我心結已除,有什麼話,盡管直言……”
“這……”霍山廷一時似乎頗是為難,思量良久,咬牙道,“罷了,賈賢弟,你我也算是相交一場,不忍你被女人所騙。也省得一不小心替他人做了嫁裳……”
他一邊說,一邊心中得意洋洋:叫你同我搶女人,眼下你的女人給你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看你還有何臉麵在我跟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