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先生比這婦人有禮(1 / 1)

再下一刻,這中間空地之上,便平空又多出三個年輕人來,三人一出現,就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看吧看吧,我說了他沒有中毒。”

“那他方才分明口吐白沫,唇色發烏,顯是中毒之狀。”

“裝的裝的,全是裝的,白沫是麵粉,唇色發烏是他自己在嘴上塗了東西。”

眾人望向地上的那人,有人眼尖,脫口就叫道,“咦,你不是方才那個喝了雞湯中毒的那人?”

“哈哈。”那三個平空冒出來的年輕人哈哈一笑,“不錯不錯,這位先生好眼力,正是此人,他根本不曾中毒。此人心思歹惡,叫我們兄弟三人抓了個正著。”

“他不曾中毒而已,你何以知他心思歹惡?”他旁邊的另一個俊朗年輕人反駁他。

“他未中毒而假裝中毒,自然是心思歹惡。”

“他未中毒而假裝中毒,那許是有背後之人指使他,你應說那背後之人才是心思歹惡。”

“他即不曾說他背後有人,你何知他背後有人?”

……

眾人見這三人說起話來前後顛倒,語無倫次,一時俱都瞪大著眼,而那馬長安上回在縣衙裏見識過這三個的手段,自然是記得他們,一時大驚,就聽身旁的霍善儀已經怒道,“你們三個是什麼人?何以闖進我們馬家行凶?”

冷書離見霍善儀到此刻仍欲轉移眾人視線,一時心中冷笑,就見賈家三兄弟已經身影一閃,就到了霍善儀跟前,一左一右兩個人,用手鉗住了她的肩胛骨。她一時隻覺鑽心的痛意傳來,下意識想尖叫,竟然叫不出來,隻一張臉都疼得扭曲了。

馬長安見了,如何不心驚,這三人拆人骨頭的手段他早在公堂之上便見識過,當中一人更是隨身攜帶三隻毒蟲,此刻若是霍善儀惹惱了這三人,後果可著實難以預料。

他心中一急,脫口便道,“原來是賈家三傑遠道而來,不知三位可曾用過飯沒有?今日粗茶淡酒,還請三位上座。”

賈家三兄弟見這人倒是文質彬彬、知書達禮,當即就嘻嘻一笑,放開了霍善儀,轉而行至馬長安身旁,將他圍住,“這位先生倒是比這婦人有禮……”

那邊廂的霍光楣聽聞是賈家三傑,一時不免又吃了一驚,那霍善儀原本正欲破口罵之,叫他一眼望過去,即刻便收了身,站起來朝三人道,“原來竟是賈家堡的三位公子來了。三位公子難得出來行走,今日得以一見,老夫著實有幸。”

一時心下思量,隻覺丈二摸不著頭腦,實在不明白不過是這馬家老夫人過個生辰,怎會連王爺並賈家的三個公子都來了?

那三人見他突然說話,卻是又嘻嘻一笑,朝他行了一禮,“有禮有禮,這位老倌有禮。”

冷書離見他三個扭捏作態,一時亦是掩著嘴一笑,行上前來,笑道,“三位哥哥,這位是湖廣提督霍大人。”

“哦。”三人恍然大悟,說道,“有禮有禮,霍大人有禮。”

三個雖是嘴上說有禮,實則行動卻是無禮的很,霍光楣也不以為意,一旁的霍善儀與霍山廷見了,自是怒火中燒,著實不明白爹爹何以要如此忍耐那個什麼賈家堡。

霍光楣卻是微微一笑,問道,“三位公子,不知你們何以說這人是假裝中毒?”

“你看他生龍活虎,分明是假裝中毒。”三人齊聲道,“你若不信,叫那朗中來看!”

霍光楣眉頭一豎,那原本給這人看完病正欲離去的大夫便被提了過來,顫巍巍跪下,聽霍光楣道,“方才依你診治,這人可有中毒?”

那大夫便詫異的望了一眼霍善儀,猶豫之跡,聽到那坐在椅中極是閑適的男人道,“你若不說實話,不止你的醫館保不住,連你自己也性命堪虞。

“這……”那郎中磕了一個頭,道,“是。小人方才替此人診治,並無中毒之狀。”

“是何人指使你假報他中毒?”

“這……”

“從實招來!”

“啊,是是。”朗中道,“今日是有馬府的一個小廝請我過來,一路之上,小廝說是我隻管替人診治,診治之後隻報中毒即可,旁的都不要我做。我見不過是報一個中毒,許是事出有因,又無需我謀財害命,因,因而答應了下來。”

“無需你謀財害命?”段正文怒喝道,“你可知因你一句話,差點火器便害死了一個無辜之人。如此莫非還不叫謀財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