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突然又“咯咯”一笑,“我們是自願的,所有棺材裏麵的家夥都是自願的。”
“但是不能投胎,不能入輪回,不能再與家人相見。”
“有什麼好投胎的,做豬做羊要被人吃掉,做牛做馬要被人使喚。”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就做人啊。”
“做人?哼,”她陰慘慘地笑了一聲,“做女人生的漂亮就會被惡霸強迫,生的醜陋就會被公婆嫌棄,做男人要是沒的好命,連女人都瞧不起你。”
女鬼說得情況的確存在,但是即使這樣,所有的鬼還是都想要投胎。轉世輪回對於它們的吸引力遠比財富對於活人而言更強烈。所以,隻有那些因為心中執念而耽誤了頭七入地府的鬼才會繼續留在人間,變成孤魂野鬼,但是即使是這樣,它們也不會放過投胎的一絲可能。
這個女鬼到底經曆了什麼,連投胎都放棄了。
她又歎了一口氣,“還不如這樣,連鬼都做不成。”
我敏銳地意識到,她說這樣連鬼都做不成,難道她現在不是鬼?
“對了。”我一拍腦袋,“我怎麼這麼傻。”
如果她是鬼的話,棺材外麵貼著黃符,她怎麼可能還能興風作浪。
可是她不是鬼又是什麼?
黃符貼在棺材上麵,一定是為了鎮壓什麼東西。
不對,道術好學,人心難測。外麵的黃符不一定是為了鎮壓棺材裏麵,也有可能是為了......
這時,女鬼突然貼了上來,“趁現在你還沒死,不先快活一下嗎?”
“外麵的黃符是做什麼的?”我靜下心來問她。
“藏氣符。”女鬼如實地說道,不過她的確不用擔心,因為我現在是揭不開那道符的。
她說完,嘴唇在我的身上慢慢遊走起來。
每走過一處地方,那裏就變得冰涼無比,仿佛所有的陽氣都被吸走了一樣。
“藏氣符?藏氣,藏氣......”在這種情況下思考變得極為艱難,但是我必須想清楚,盡可能的推算出後果,因為機會隻有一次。
在思考的過程中,女鬼已經吻遍了我上半身絕大多數地方,唯獨剩下左邊胸膛一塊,那裏是最接近心髒的地方。
“小木魚,咬下那張藏氣符。”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水流滑動的聲音。
女鬼“嗯”了一聲,突然意識到了,但是已經遲了。
隻聽見棺材外麵傳來“嘶啦”一聲撕裂的聲音,棺材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你做了什麼。”女鬼憤怒地朝我大吼一聲,她的整個臉龐都變了形,一會兒圓一會兒扁,就像一個被擠壓的氣球。
與此同時,棺材裏麵平地起風,呼呼作響。
果然,這家夥不是女鬼,而是那道藏氣符把陰氣蘊藏在棺材裏麵,日久天長這些陰氣生出了神智,惑亂人心。
“我要你跟我一起死。”女鬼猙獰地對我大吼一句,張嘴就想要咬我脖子。
我趕緊一縮頭避開了她,但是這樣也不是辦法,棺材裏麵就這麼小,如果她不咬腦袋咬其他地方,我恐怕還是躲不過去。
瞅著她雪白修長的脖頸,我不知道怎麼想的,心頭一熱就咬了上去。
耳旁聽到女鬼慘叫一聲,她那副雪白修長的脖頸一咬就破,裏麵自然沒有血肉,而是一股一股的氣體衝了出來,從傷口衝進我的嘴巴,從我的嘴巴裏衝進肚子裏。
我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妙,但是卻發現已經停不下來,便是連鬆口都做不到了,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吞咽,像是餓極了的嬰兒一樣瘋狂的吸吮起來。
就好像是,有人用邪術控製了我。
恍惚間,我聽到女鬼在我耳旁輕聲說道,“這樣很好。”
我本能地感覺到她說這句話不是因為解脫,而是有別的意思。但是我沒法思考,也想不明白。
直到河水灌入我的口腔才讓我驚醒過來,這才發現棺材裏麵已經灌滿了河水,先前濃鬱到排擠河水的陰氣都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副人皮漂在我的麵前。
我用力推動棺材蓋,那副棺材蓋“吱呀”一聲就斷裂成兩半,早已經被河水漚爛了。
我心想已經在水底耽誤的太久了,還是先上去再說。
我順著鎖鏈一直往上遊,逐漸看見了船底,一簇簇的鬼火在河底就像是燈塔一樣指引著方向。
我又迅速地遊上了岸邊,一眼就看見金胖子正坐在河邊,手拿著一隻小巧的牛角,但是他的樣子似乎很不樂觀。
“餘爺,你可終於出來了。哎呦喂,你的眼珠子裏麵怎麼是豎著的,跟貓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