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村長在外邊催促我:“好了沒有,趕緊的。”
“人傑啊。”村長在前麵拉著獨輪車,背對著我說道:“你也別想太多,王小麻子現在已經瘋了,但這事兒跟是你沒有關係的,都是他自己的命。看在錦鯉子的份上,我也不會讓你牽扯進去的。”
我在後麵沒吱聲,那東西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和小木魚的存在,很顯然就是衝我來的,隻是王小麻子不知道哪裏衝撞了她,所以遭了殃。嚴格說來,王小麻子是被我牽累的,我不能袖手旁觀。
“村長,這幾天你也挺照顧我的,我跟著師傅也學了點東西,要不還是讓我試試吧。”
村長頭都沒回,“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錦鯉子那老東西我還不明白他?他跟他師門發過誓的,還能教給你什麼?要是我猜得不錯,他肯定是要你自己從小木魚裏麵學東西吧。”
我一愣,不是驚訝於村長知道小木魚這個東西,而是頭一次聽說錦鯉子的師門。
可惜的是在我的追問下,村長如何也不肯多說。
我們一直走到九龍江邊上,將棺材從獨輪車上麵給抬了下來,再次丟進了河裏麵。
站在河邊上,村長看著麵前寬闊的河麵,重重歎了口氣。轉身對我說道:“人傑啊,記住我的話,這口棺材無論如何也不能打開,如果打開了,這江道上就不的安寧嘍。”
我點點頭,不明白村長忽然說出這句話什麼意思。
接著,村長竟然一個縱身,跳進了河裏。
“撲通”的水聲傳來,但是我卻看不到水花,村長就這麼跳進了河裏。
而我現在也才剛剛意識到村長剛才說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村長!”我對著漆黑的河水大喊了一聲,接著就要跳進河裏救他,但是我剛邁出一步,忽然就感覺被人拉住了。
扭頭一看,卻是老仙,他伸出了一隻手,緊緊地拉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臂幹瘦粗糙,但是力道卻奇大無比,我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
我看向老仙,借著月光,我看到他大張著嘴巴,嗓子裏發出一陣沙啞的聲音:“村長是為了救你才下去填河的,你也想走他的老路嗎?!”
他這句話頓時讓我冷靜了下來,村長是為了救我才填河的?我這時才意識到,他說不會讓這件事情牽扯到我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那村長還有救嗎?”老仙依然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
“記住村長的話,這事兒興許就這麼過去了……”
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對我的一切知之甚詳,為什麼要讓村長來填河?
心結難解,我究竟是乖乖聽村長的話置身事外還是和那東西鬥一鬥?
後來我怎麼被拉走的已經記不清了,回到村長家裏,金胖子正努力從王小麻子嘴裏搶棺材板。
“哎呦喂,餘爺,這村長家的大侄子怎麼改吃棺材板了。對了,快讓村長來看看他侄子啊。”
我沒回答他,老仙指了指黃河的方向,然後便轉身走了。
看到我的表情,金胖子似乎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略帶深意地說道:“活人獻祭,他們這是第幾次了啊。”
“你叔哦什麼?活人獻祭?”我扭頭問向金胖子,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金胖子歎了口氣,“一方水土不僅養一方人,也養一方禍害。可是有些禍害身上的怨氣已經跟這方水土聯係在一起了。這種情況下,要麼除掉它的代價太大,要麼幹脆就沒辦法除掉它,隻好用活人獻祭的方式來削減它的怨氣,一旦怨氣被消弱了,那些東西就會類似於蛇一樣進入冬眠,直到積累了足夠的怨氣才會再次出現。
其實也算是古代薩滿教的一種法門。這方法管用是管用,但是太蠢了一些,不但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再用一次,治標不治本,而且一旦那禍害的怨氣太多,就徹底壓不住了,到時候那些被獻祭的人還會變成倀鬼一樣的東西。”
村長的事情很快就在村子裏傳開了,大家都說是那口棺材搞的鬼,整個村子裏人心惶惶,有不少人暗地裏說我和金胖子來個外來戶一來就出了這種事情,說是我們把外麵的禍種帶了進來。
傳到最後,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整個村子裏的人全都得死光,除非把我和金胖子投河了才行。這句話像長了翅膀一樣在村子裏傳開了。
打那天起,老仙就守在了大門口,說什麼也不讓我和金胖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