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中的民房原本都是坐北朝南的設計,中國的房屋大多如此。
但是當天坑下塌陷之後,房屋懸吊半空,房門一律變成了朝向側麵的矩形洞口,連帶著窗戶也移動到了側麵。而我跳下來之後站在房屋原本的側麵牆壁上,想要進屋子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像攀岩一樣爬下去。
我雙手扒著牆角,努力搖晃身體,雙腳懸空來回擺動,像是蕩秋千一樣,隻是充滿了危險。
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我變得有些興奮起來。
我看好角度,猛地一撒手,身體迅速下落,而雙腳順利的蕩進了大門裏麵。
我用雙腳鉤住門縫,像做引體向上一樣努力伸手去抓門沿。
突然,耳旁傳來一聲脆響,幾粒碎片從牆壁上剝落,露出下方朱紅色的磚頭,隨後又砸到下方的房屋牆壁上,最終碎成了幾片更細小的碎片。
我背後頓時冒出一陣冷汗,被天坑下麵的陰風一吹,涼颼颼的。
我調整了一下,然後努力撐起身體朝著屋裏爬行,好不容易把整個上半身都塞進了屋裏,卻感覺到有人在摸我的頭發。
我一抬頭,猛地看見一雙鞋子在頭頂上蕩來蕩去。
順著鞋子往上看,隻見一具幹屍吊在牆壁上,不過它已經風幹的很徹底了,身上的皮膚皺成一團,一點血肉都看不到,全身上下就全靠一層老皮兜住骨頭才不至於散架。
看來這人已經死了很久了。
我大膽推測了一下,以前人們過年總是喜歡醃點鹹肉鹹魚,但是老鼠也要過年,還要防著家裏好吃的小孩子,所以就在牆壁的高處釘上釘子,然後把鹹肉鹹魚一類的年貨掛在上麵。這人很可能就是因為天坑塌陷的時候跟房屋一起掉了下來,眼看求生無望,所以就自己吊在上麵變成了鹹魚。
“我出去以後一定給你多燒點紙錢,你可千萬別詐屍給我添亂。”我朝他拜了拜手。
這種也算是橫死的冤魂,難保不會出現意外。
可是有時候你越怕什麼就越給你來什麼。
我剛拜完,他就在上麵不停搖晃起來,仿佛掙紮著要從上麵下來。
不過我也不怕,因為他是個吊死鬼,隻要繩子不斷,他就動彈不得,我就權當看不見就行了。
我繼續朝著屋裏麵爬,剛把一隻膝蓋放上屋沿邊上,就聽到“吱吱吱”的一陣亂叫。
“什麼東西?”我大著膽子朝裏麵一喊,那聲音立馬停了下來,不過也就三四秒的時間,裏麵就立馬炸了窩一樣全是“吱吱吱”的叫聲。
叫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圈通紅色的小眼睛爬過來。
“原來是老鼠。”我長舒一口氣。隻要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區區老鼠壓根就算不得什麼。
那群老鼠在我麵前張牙舞爪,一個個都吃得頭大肚圓,眼睛通紅,裏麵充滿了血絲,兩顆門牙又尖又長,比外麵的那些老鼠凶狠很多。
我尋思著這些老鼠估摸是吃過死人肉的,隻有吃過死人肉的老鼠才會眼睛通紅,這是因為惦記著人肉的味道的原因。
我抬頭往那吊死的幹屍身上一看,果然發現了不少啃咬的痕跡,有些地方連骨頭都被它們用來磨牙,露出裏麵烏黑的骨髓。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我一大跳。一隻大老鼠正蹲在吊死的幹屍頭上咬那根繩子。
我低頭瞅了瞅,地麵上一條條細小的裂紋,說明這屋子的牆壁已經年久失修,快要倒塌了。
而房屋的下方是十米高度後有一條一米長的空白地帶,隻有空白地帶的兩段才有房屋。
我咽了一口吐沫,朝那上麵的老鼠大喊一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