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裏多一點點。”
“是我那裏多一點點。”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好累。
“哈哈,傻子,你上當了。”
“哦。”真的好累,好想睡覺。
“喂,傻子,你可千萬不敢睡過去知道嗎,睡過去就真的起不來了。”丫頭看出我的異狀,連忙在我耳邊大喊。
“嗯,知道了。”我有氣無力地回答她,“那怎麼有個人過來了?”我指了指旁邊,記得那裏白天是個賣菜的攤位。
“別看也別指。”丫頭嚇了一跳,立馬回過頭來低聲說道:“千萬別得罪它們。你身上的陽氣太弱了才會看見它們,但是隻要裝作看不見就沒事了。”
我突然停下了腳步,“別動。”
丫頭立馬停了下來,眼睛驚恐地看著我。
“千萬別回頭,否則就不是一點點了。”我看見她身後有個黑漆漆的影子,隻要她一回頭就會跟那個影子眼對眼,到時候難保不會發生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個影子就像是定格了一樣停在那裏,一動不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眼皮子越來越重,有時候我都分不清我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身上的疼痛感漸漸消失,瘙癢卻越來越明顯。
我看見丫頭對我做出口型,意思是問:“那東西走了沒有?”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還沒有。
毫無疑問,那東西是鬼。而在這一刻,我相信鬼也是有智慧的。
我不知道它為什麼不直接衝上來,但是我知道它在跟我們耗時間。
而我耗不起。
漸漸地,我能感覺到周圍有越來越多的黑影子圍了上來。
我對著丫頭做出口型,問它那東西為什麼不直接衝上來。
丫頭告訴我,她是錦鯉子的孫女,隻要她不招惹它們,它們就不敢對她怎樣,而我的命很硬,硬到賤的那種,所以它們也有些忌憚。
我不清楚錦鯉子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道我這麼硬的命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我知道自己撐不住了,頓時雙膝一軟坐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黑影子立馬一陣騷動,它們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
恰在這時,有人的聲音傳來,那聲音中厚沉穩,語調悠長,說不出的怪異。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然後又立馬傳來了“篤篤——咣咣”的敲鑼聲。
這聽起來像是古代打更的聲音,隻是現在早就沒有了打更這個職業,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打更人。
周圍的黑影子立馬散開,許多回到了攤位上,膽小的直接消失不見了,不過還有兩三個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看見丫頭頓時喜上眉梢,她用口型告訴我,“我爺爺錦鯉子來了,沒事了。”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篤篤——咣咣”
打更的聲音再次傳來,隻是那兩三個黑影子還是不動彈。
猛然間,一記強烈的敲鑼聲響起,我的耳邊頓時一陣轟鳴,隱隱感覺到有東西從耳朵裏流出。
倒是那剩下的兩三個黑影子如同老鼠見到貓一樣,驚慌失措的逃走了,沒錯,是像人一樣逃走而不是像鬼一樣消失。
“乖孫女啊,沒事嘍。”一個頭上纏著烏絲柳段黑布,穿著挽袖黑底白花壓金邊衣服,腳踩七層寶皮薄魚背靴子的老人走到我們身前,他臉上皺紋密布但隻集中在眼角嘴角鼻子兩邊,鼻尖上有個分水珠一樣的大黑痣高高突起,兩邊臉頰像是厚厚的黃土堆砌起來。
“爺爺。”丫頭嗚咽了一聲撲進老人的懷裏。
“不哭不哭,心裏最苦,不鬧不鬧,孫女最好。”老人慈愛地摸了摸丫頭的腦袋。
丫頭在老人懷裏仰起頭,對他說:“爺爺,錦鯉子,你快救救傻子吧。”
老人,也就是錦鯉子看著我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