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時刻我突然想明白了,她家的大狼狗不是被狗販子偷走的,而是被她自己迷昏的。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太陽穴針紮一般疼,眼前仍舊像是壞掉的電視一樣滿是雪花點。我剛想爬起來,結果手腳都被困住了,這是有名的殺豬扣,顧名思義,是殺豬的時候綁豬用的,連豬都掙脫不開何況是人,頓時我就死了心。
費了老大工夫我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頓時嚇了一跳。
屋子裏雖然開了燈,但是透過光線的明亮程度還是能夠看出是晚上。要知道我來的時候還是天剛亮,看來小麗下的迷藥量挺大。
屋頂上垂下來一條條紅白相間的東西,那是切好的豬肉用鐵鉤子掛在屋頂上防老鼠,下麵是一張張涼席,涼席上麵擺放著一個個碩大的豬腦袋。
隻不過豬腦袋的兩邊空蕩蕩的,上麵的豬耳朵都被單獨切掉了,豬腦袋上麵有條縫隙。我知道那是把豬腦袋切成兩半,將裏麵的豬腦子挖出來好方便單獨賣。
濃厚的血腥味夾雜著輕度腐爛的臭味直衝肺腑,我忍不住就幹嘔起來。
“傑哥哥。”一聲悠悠地聲音傳來。
我一抬頭,小麗就站在我腦袋後麵,兩隻腳尖有意無意地碰著我的腦袋。我的角都一抬頭正好看見兩條大白腿,兩腿中間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是卻更加引人入勝。
“你知道我爸怎麼了嗎?”
“你爸不是在家嗎?”我聽著小麗的聲音,心裏冰涼冰涼的。
“我爸跑出去了。”小麗冰冷冷地回答,她上前一步,手裏一把尖頭殺豬刀明晃晃的直弄人心。
“你爸不是剛從醫院回來嗎,我怎麼知道他跑哪裏去了?倒是你幹嘛給我下藥?”
小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嗚咽著嗓子說道:“你知道我爸的事情吧。”
“嗯。不過你不用擔心,那隻是一場意外。”我仍然試圖安慰著她,不為別的,她都敢給我下藥了,難保不會做出別的。可沒想到,她的下一句話宛如一道晴空霹靂。
“你沒有把那截手指扔到河裏吧。”
我頓時一愣,“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麗突然憤怒地盯著我:“因為我爸找河邊的錦鯉子問過了,隻要找個男孩子把那截被咬掉的手指扔到河裏送給龍王爺就能逃過一劫。可是我爸還是出事了,所以肯定是你沒有照做。”
麵對小麗的質問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你知道嗎,昨天淩晨我爸就死了。他自己殺了自己,就像是平時殺豬一樣,放血,去毛,解剖,就像殺豬一樣殺了自己。”
我當即愣在那裏,一股惡寒從腳底板躥到腦門上。我知道殺豬的哪些步驟,所以我也知道人是不可能用那些方法來殺死自己的,因為第一個放血的步驟就會要了自己的命,如何還能自己做完剩下的步驟。
除非他不是活人。
小麗蹲在地上不停地哭,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麗,人死事大,還是先把白事辦了吧。”
小麗捂住臉龐,眼淚“啪噠啪噠”地落在地上,“錦鯉子說了,我爸殺了太多豬,做得太絕,命又不夠硬,所以逃不過去的,可是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知道嗎,我本來就把他的屍體放在你的這個位置。”
我心裏猛地一揪。
“可是他跑了,他的屍體跑了。”
“我好害怕。”
我咽了咽口吐沫,張叔這不就跟僵屍一個樣了嘛。於是我連聲音都不敢太大了,“小麗你別怕,俗話說了一物克一物,咱們去找大仙來。”
“不。”小麗突然惡狠狠地說:“錦鯉子說了,隻有你的命才能救我爸,不然我爸今晚回來就會殺了我。”
“不過他還說必須是你心甘情願才行,因為這是你的命。”小麗的語氣突然變得嬌滴滴的,“傑哥哥,我知道你早就想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