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茗梳理著幽蓮如黑緞般的秀發,心裏忐忑不安。
為了不讓自己露餡,意茗已是盡可能少的接觸幽蓮了。幸好幽蓮是個紅的發紫的清倌〈賣藝不買身為清倌,買身為紅倌〉,沒時間和精力去發現身邊這個妹妹已不是小桔了。
似乎感覺到意茗的不安,幽蓮轉過身輕輕握住意茗的手,“別怕,姐姐沒事。”
“恩。”
意茗低頭去看手上的戒指,暗暗祈禱著那個藍衣人一定要是守信啊。
今夜的攏翠閣是熱鬧非凡,前院早已被客人們擠得是水泄不通。一些三教九流的嫖客們已等得不耐煩,唾沫星子亂蘸在那罵罵咧咧的。而二樓的客人到縣的文雅些。
幽蓮抱著琵琶上台後,所有吵雜都安靜下來,幽蓮微微頷首,而後低頭撫琴。
蔥蔥玉指轉軸撥弦,潺潺琴音忽揚忽抑,引人入勝。琵琶聲錚錚泠泠,有如珠子砸落玉盤一般悅耳動聽。
眾人都仿佛沉浸到那仙樂中去了一樣,直到幽蓮曲終收撥,以一聲如裂帛般高亮的音節結尾。
曲已畢,幽蓮起身退到一邊,而整個攏翠閣悄然無言。半響,眾人才似回過神來,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不斷。
周媽媽滿麵紅光的上了台子,笑著對全場說道:“今夜可是我們幽蓮姑娘頭回接客,誰能抱得美人歸,就看哪位爺出的起價了。”
“我出五十兩!”
眾人一陣哄笑,平日裏幽蓮彈一曲都不止這個數。更何況今晚?
“我出三百兩!”從一樓人群裏冒出一聲吼。
“我五百兩!”眾人都有些唏噓,看著那個喊價的漢子。
“一千兩。”二樓雅座上傳來一聲很輕柔的男聲。
意茗緊張地抬頭,啊,竟那天見過的何爺!“怎麼能這個一臉色狼樣的人得逞?”意茗著急起來。
“那我就隻好,一千五百兩。”
還真有人為美人一擲千金!幾乎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一千五百兩啊!隻有幽蓮低頭默默不語,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台去。
報價的是一個混在一樓人群裏的藍衣男子。
堅毅的臉部曲線,精致的五官,玩世不恭的邪笑,還有那晶亮的眼眸裏無所謂的頹廢,和那後麵隱藏著的狼一般的警醒。
意茗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他有那麼多錢嗎?
“一千五百兩?還有哪位公子高的過這個價?”周媽媽笑開了花,全場也無人答話。“沒有?那我們幽蓮今晚就是您的了,公子您貴姓啊?怎麼以前沒見過啊?”
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周媽媽領著那藍衣公子穿過走廊。前院也恢複了往日的喧鬧,姑娘們魚貫而出,又一個醉生夢死的夜晚。
“免貴姓藍。”
“藍公子啊,你出手真是闊綽啊。”周媽媽陪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哈,藍公子你您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