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娘真會說話,難怪青衣敢放心把店交給你。”墨澤說完,施施然站起身來,月華如掃,撒在他身上,墨色的錦袍頓時映射出一片明滅不定的光影,風吹來,漾起如粼粼波光似的的衣擺、發絲,遠遠望去,麵前人真如畫中般似要乘風而去。
沒有多說什麼,墨澤便慢悠悠踱著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見墨澤離去,桑娘暗地鬆了一口氣,隨即白了一眼兀自糾結著的鸚哥,有些無奈地提點道:“不管怎麼說,他是神君,可不是一個可以任我們搓扁揉圓的凡人,他不在意的事情,並不代表我們可以不在意,所以,”桑娘很平靜地看著鸚哥,“以後說話做事,不可過分。”
平常鸚哥見桑娘都是溫柔可親的,今日忽見她如此嚴肅,一時心中有些生畏,便訥訥地答了句:“知道了。”
桑娘歎了口氣,算了,看樣子,她估計連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收拾了一下石桌上的杯盤狼藉,幾人雖說擔憂,卻還是十分無奈地各自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而青衣,其實哪裏也沒有去,還是在院中,隻不過,是在院中的另一個空間罷了。
五色蘭本體是植物,植物修仙,就算沒有飛升,然而由於修行不易,自身修為就比一般的妖族甚至人類更為精純高深,且,五色蘭本身屬於奇花異草,其自身便有很奇特的能力,除了自己,就是神魔,都不是很清楚,而這其中,最特別的,莫過於連法力高深的仙君都做不到的:踏破虛空。
而如今,青衣正是待在這單獨辟開的一個空間中。
空間到底有多大,青衣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除了上次進來過外,青衣對它的了解,也僅限於知道它的存在罷了。
身下的草地很軟,輕輕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芳香,月色如洗,繁星如碧,映照著夜空下的大地一片蒼茫。
青衣閉上眼睛,眼前不斷浮現出風逐浪和那人在自己麵前求親的場景,明明是如此不同的,卻總是忍不住想到一起:
“……我隻是不喜歡他這樣纏著你,我隻是想向你求親,我隻是想知道,你願意嫁給我嗎?“
“青衣,不若,你嫁給我吧。“
還記得他說這話時,素淨的麵容上難得地怕是一絲淺淺的紅暈,又怕被人看見,掩飾性地端起剛倒得茶便往嘴邊送,哪知倒把自己燙了個夠嗆,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完全沒有了往日從容鎮定的模樣。
介之,介之……
兩字如魔,不斷在青衣嘴邊呢喃,如囈語般一遍又一遍,苦澀、甜蜜、憤怒、不平……百種滋味一遍遍和那兩個字一起在舌尖滾過。
介之,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