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我們幹嘛要晚上來啊,這裏有死人!好恐怖啊!”墨澤一邊縮著肩膀四處亂瞄,一邊死死拉住青衣的衣袖,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青衣氣得不行,要不是要他剝魂,她是絕對不會要他跟來的。一個神君,怕鬼?你騙鬼去吧!此時整個縣衙留守的人已經被青衣施法睡著了,故而兩人也沒有忌憚,青衣更是腳步鏗鏘有力地朝停屍房直奔而去。
“到了,你可以鬆手了嗎?”青衣忍住怒火,沉聲看著墨澤問道。
墨澤抬起頭,漂亮的鳳眸眨巴了兩下,十分無辜地搖了搖頭,手下拉得也更緊了。
青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一使勁,直接把抓在墨澤手中的半截衣袖掙掉,而後輕輕一揮,殘缺的衣袖又恢複了原樣。
青衣白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的墨澤,指尖輕彈,一個透明的防護罩便以停屍房為中心,將整個縣衙罩了進來。
“我現在把浮遊引來,你一會兒可別讓它跑了。”青衣走到林澤遠和林氏兩具屍身的旁邊,有些不放心地囑咐了墨澤一聲。
“唔,放心吧,我還想聽你講故事了。”墨澤信誓旦旦地答應著,可整個人還是懶洋洋的好不在意的樣子。
青衣看著他的樣子暗自歎了口氣,算了,走一半看一步吧。
回過神來,青衣雙手提起,暗自凝力,而後拇指扣起,仔細看了一下兩邊的情況,一使勁,雙掌齊齊朝著屍身拍了下去。
一道快如閃電的白光閃過,一道淡灰色的人影和一道黑色微微扭曲的人影分別從林澤遠和林氏的屍身上激起,而後在青衣和墨澤的注視下,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糾纏在一起。
青衣見此歎了口氣,情之一字,害人頗深啊!林澤遠魂魄被噬,且事出突然,他體內已經沒有任何殘留的魂跡了,而林氏由於執念卻依然有部分殘餘的意識,她不過是將陰陽之氣打入林澤遠屍身當中,代替魂魄,讓其也染上了一下林澤遠的氣息,沒想到,林氏殘留的陰氣,或者說屍氣,竟然離開就纏了上去。不過,這樣也好,糾纏在一起的氣息,更容易吸引有他二人而生長的浮遊。
果然,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青衣便感覺一股渾濁之氣朝這裏直奔而來。青衣勾了勾唇,果然,雖然限於力量,浮遊噬主後並不能離開太遠,但這怎麼有宿主和淨魂再一次出現的吸引力大,就是拚著力量減弱,它也是要來的。青衣凝了凝神,計算著浮遊所來的方向和距離將護罩打開一個缺口,在浮遊進入的一瞬間又將其闔上,浮遊雖小,但若是讓其溜進了人世,那將是一場不小的騷亂,青衣可是一點也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
不過,貌似這種事也不可能,青衣看了看對麵像扯麵團般揪著浮遊的墨澤,不禁覺得有好氣又好笑。
真的像揪麵團。
墨澤一臉嫌棄地左右手使勁,嘴角撇得高高的,毫不含糊地撕扯著這跟黏在一起的狗皮膏藥似的東西,那情景……
看的青衣一陣目瞪口呆。
這就是他口中的會剝魂?這明明就是用蠻力撕扯好不好?而且,他那毫無技術毫無手法的撕扯,使得已有意識的浮遊不斷地發出如魔音穿腦般的尖利刺叫,如若沒有防護罩的阻攔,估計現在整個汴梁城的人都會被這個聲音給嚇醒。
青衣嘴角抽搐了幾下,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說他沒有技術沒有效果吧,可是那原本糾纏在一起的灰黑色的浮遊竟被墨澤慢慢扯出一絲細小的白色出來,雖然微小,但確實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