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哥是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麼,不過,聽他這麼一說,不知怎的,就像心口莫名地忽然鬆了一口氣似的,輕鬆許多。
墨澤勾唇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繼續向前走。
“我們去看看下代狐王的風采。”忽地,墨澤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鸚哥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下代狐王?嗯?沉淵死了?
過了一會兒,鸚哥明白了墨澤的意思,他說是的胡為吧,這麼一想,整個人頓時沉默了。
墨澤挑挑眉,果然,這丫頭看來心裏還壓著了,這剛剛還晃得跟抽風,現在倒安安靜靜的了,墨澤瞥了眼不再和其他玉玨伶仃作響的魚形玉玨,眉目微微有了絲愁緒。
……
等墨澤晃晃悠悠、幾乎把整個青丘轉完了的時候才不慌不忙地來到青丘的主殿。
由於天色已晚,殿裏沒多少人,除了兀自運轉的護殿大陣,空闊的殿中就隻有狐族王室的零星數人和幾位狐族大長老。
墨澤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幾人正在就著殿中用沙推演的地勢圖討論狐族的布防修改和人員調配問題。
“……可以讓夫執將軍領三千狐守在第二關口駐守,前方就以臨渙將軍為前鋒,後方以幼笛和兩位長老為主,這樣不論敵軍從何處攻來,我們都可防可攻,且三點互補,隨時換下受傷的狐守。”
“……可,隻是,此等功法是否過於保守?若是敵軍大規模壓來,我族狐守根本沒有替換的時間,且數量差距過大……”
“……那……”
……
墨澤沒有做聲,眼神專注地聽著幾人的討論,而鸚哥則透過半擋著她視線的墨澤的外衫,眯著眼睛仔細地分辨。
不是她不想看,隻是,魚形的“她”此時眼中的世界全是變了樣的。
平的可能變成圓的,圓的可能成了一條線……
就連平日看著還過得去的胡為那張小臉,此時也突出的跟蛤蟆頭似的……
隻是,怪異的突出與變形卻讓她更加清楚細致地看清了平日她看不到的那些情緒。
比如,那認真而堅持的眼神;
比如,那緊抿得嘴角勾起的那絲運籌帷幄;
再比如,他臉上不弱於狐王的那絲威儀;
……
再比如,她今天才發現,原來,真的,真的,初殤有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她太笨了嗎?
心裏忽然又想空空的,莫名地就覺得心慌,慌亂間,她忽然想起了那日墨澤對她說過的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笑容,就像每個人都有隻屬於自己的人生一般,別人學不來,也學不會……”
她也有自己的笑容啊,怎麼笑得來著……
她試圖地去想起她平日的笑容,可不知為什麼,心裏跟梗著什麼似的,越是想笑就越是難受,慢慢地,她竟然有了股想哭的衝動……
她怎麼這麼笨,連笑都不會……
……
而玉玨,是不會笑的……
墨澤明顯感覺到鸚哥的情緒波動,暗自歎了口氣還是咳了一聲顯出了身形。
“咳咳~”唉,這回扯個什麼理由好呢,這無緣無故的,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一會兒說什麼呢。心裏嘀嘀咕咕的墨澤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平靜,眼神都不變一下,誰曾想這家夥不過是在想一會找個如何體麵的理由可以全身而退了。
唉,都是為了這小丫頭~
“啊?墨澤上神!”沉淵幾人都被忽然出現的墨澤嚇了一跳,這無聲無息地出現,也不知道他呆了多久。
“不知上神突然駕臨所為何事?”沉淵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開口。
墨澤微微有些尷尬,難得的,他還真沒想好什麼好的理由。
隻是,墨澤是誰,就是沒有理由也要把它變成理由,於是,在沉淵開口後,墨澤滿臉神神在在地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沒事,隨便走走,正好聽到你們對戰事的推演,便過來聽聽。”
……
沒事?
隨便走走?你隨便走走就走到青丘了啊?
還正好聽到,這裏隔著整個青丘和各大法陣,大神你是從哪聽到的?回頭我們也去聽聽……
眾人自然聽出了墨澤在胡扯,可這話也沒有說的怎樣,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不知上神對吾等剛剛所言有何建議?”沉淵又是半響沉默,慢吞吞地開口道。
不知道什麼原因,這老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總覺得自從那次偷襲之後,他就變得古裏古怪的,沉默寡言的看著人心裏很不舒服。
被沉淵咯了一下,墨澤眼神流轉,看到了一樣在盯著自己看的胡為,於是喜笑顏開地問道:“我看初殤剛剛說的不錯,不如讓初殤替我回答這個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