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為什麼炊餅最開始白色的,後來又變成了黑色的?“
有完沒完……林靜無力。
“唔,這個……”
“你不知道嗎?”“嗎”字尾音高高挑起,不知道為什麼,林靜總覺得這小家夥說這句話時,語氣裏充滿了淡淡的嘲諷和鄙視之意。
“咳咳,你師傅我怎麼會不知道?嗯?”林靜掩飾性地咳嗽兩聲,偷偷又拿眼瞄了一眼轉過頭的小家夥一眼,腦袋飛轉想怎麼解釋。
“嗯哼。”林靜還在思考怎麼解釋的時候,就聽見把頭扭到一邊小家夥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嗤笑,頓時邪火上腦,一股腦把還沒想得多完善的答案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這就像你喜歡吃的帝休,你嫌它烈性太高,每次吃它之前都把它用寒冰凍一層,而你凍它之前它是黑色的,被凍了之後,就是藍色的,就是這個道理。”
說完之後,林靜自覺解釋得很好,頗為自得地向青衣看去,哪知小家夥早已拍拍屁股爬了起來,哦了一聲就走了,頓時把林靜又堵了個夠嗆。
這丫頭,蔫壞蔫壞的!
……
日子過得很快,青衣和林靜在彼此氣與被氣的模式走過無數個春寒秋凍。
一日,天氣轉寒,好好的十月末竟飄起了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地鋪了靈山厚厚一層。
草本植物本就畏寒,青衣雖已修得人身,但不過短短數百年的光陰,雖說法力在林靜的親自教導下較之一般的妖靈要高得多,但畏寒的天性卻並沒有就此消失,於是搖身一變,恢複了本體的模樣,乖乖地紮根土中。
所謂樹大好乘涼,青衣充分發揮樹老好取暖的風格,牢牢地站在林靜本體之旁,借林靜本體周圍的濃厚靈氣抵禦先天帶來的寒氣。
等林靜發現的時候,青衣早就舒舒服服地伸展花葉,眯著眼睛享受了。
笑了笑,林靜倒也沒有在意,他跟青衣一般大的時候,比她還要怕冷,隻不過,那時給沒有誰給自己借暖,這小丫頭,運氣真好。
抖了抖衣擺,林靜身形一閃,也縮到了自己的本體。
懶懶散散地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和小家夥說話,當然,大部分情況下,是他在說,青衣在聽……(到底聽沒聽就不知道了。)
靈氣包裹之下,全身都覺得暖洋洋的,時而有風吹過,帶起青衣細長的葉片,閑適地卷上林靜垂下的枝條,似是親昵,似是低語。
說了半響,林靜慢慢地有些乏了,從大地中汲取來的博厚之力讓他分為安心,耷拉著眼睛瞅了一旁迎風而動的靈花,林靜忽然開口:“小家夥,我看你花瓣有白、紅、黃、橙、紫五色,葉麵藍綠而發銀光,獨獨缺了“青山青水吹青風,青天青地立青鬆”中的青之一色,而你又喜歡著青衫,不如就叫你青衣吧,嗯,青衣,小青衣。”
樂嗬嗬地叫了好幾遍,見青衣除了搖動兩下葉片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應,林靜便高高興興地睡過去了。
頎長的青葉迎風舒展,洞府之外,漫天白雪,迷離的世界顯得分外虛幻,就如佛家曇花,隻在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