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拉著羽蓋仙車載著它們真正的主人遨遊在吳越的上空,緊隨其後的是長長的隊伍。天台山仙靈與同塵宮弟子合並到了一起,如雨點一般被分散到吳越大地上。
並不是全部,玄逸留下了他的得力親隨。如果自己失敗,至少還留了些助手給道靜。
和裕誓死跟隨,他全力施法,在大地上設下龐大的陣法。
隨之而來的,是雷霆都司的天禁。
兩道巨陣一個從地上升起,另一個從天而降,在雲層中轟然對撞。和裕之力畢竟有限,玄逸淩空而立,伸手召喚出了他的長劍。
南宗永生,萬物複榮。
總榮懸於他的身前,他雙掌合並,默誦神咒。
“一氣分化,六道榮光。始景上元,鎮固我身……”
隨著咒誦,總榮一化為六。隨著玄逸手掌一開,疾馳飛向和裕的禁製之中。在高空六道清光順著禁製紮向大地,以玄逸的全部仙力穩固住陣形。
地脈的湧動的靈氣被引出來,開始順著這六個方位向上,與天降之災相抗。
和裕與所有的仙靈弟子們,開始了施法。
此禁若破,吳越之內所有生靈盡皆覆滅,包括他們在內。
北帝在上看得清楚,為了避免天尊心軟,他果斷去往上清天。
天愚也看得明白,但是他沒有阻撓。此前就已經向玄逸把天災的施行方法和盤托出,這並不算是瀆職。可是,負責下降天災的官員並不是他。他所能做的,就是做好收拾殘局的準備。
就在此時,玄逸的身邊出現了兩道身影。
“哈哈,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怎麼不通知我?”重黎哈哈大笑,道:“要說放火我最在行,滅火也不在話下。”
大地開始震動,他縱身向下,將一道道地裂之中隱隱可見的火焰全部化為岩石。
“如此,我豈能坐視不理?”南嶽神君飛身向上,在厚重的雲層中,引東海之水,將燥烈的天雷凍成冰柱。
患難大恩,不言謝。玄逸心裏一暖,身影點亮了這災難之中暗夜。
吳越的百姓因為地動,紛紛跑出家門。他們抬頭望去,玄逸的身影如天邊明月,這是他們的護衛之神。所有人躬身下拜,齊齊呼喚民間流傳的名號。
“桐柏真人度人無量!”
誰說凡人無能?這一聲聲呼喚如同有形的氣力,給了玄逸信心,給了這無情的天地間一點可貴的真情。
兩道流光馳來,是南極夫人和清虛真人。
玄逸此時最不想見的,還就是他們兩個。因為比起對抗天災,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他們身上。
清虛真人硬邦邦的戳在空中,二話不說準備施法。
“不必,你與容真即刻前往舒苑。道靜即將醒來,有關天賀之事還需你們從旁維護。”
此行之前,清虛真人是一肚子委屈的。對著南極夫人發牢騷道:“他既然如此絕情又不懂事,著實讓我傷心。我再前去,豈不是太不要臉麵了?”
“怎麼能這麼說呢?”南極夫人懂得他的心情,可他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火燒眉毛了,還管眉毛長的好不好?先保住才是第一要緊。
“我怎麼不能說?”清虛真人被戳中了隱痛,冷聲道:“他可喚過你一聲娘親嗎?你這不是白費力氣?”
“好了!”南極夫人一聲低喝,不過還是和緩了顏色,輕聲道:“負了你的,是我,有什麼脾氣盡管衝著我來就是了。過了這關,他和你再不可能有什麼瓜葛,也就不用你懸心了。”
“你如此盡責實在不像你往日風格,我能問句為什麼嗎?”
南極夫人自覺慚愧,望著金庭的方向一歎,漫聲道:“誰讓他,是我兒子呢。”
他們兩個不得不趕往舒苑,可到達之時,道靜已經醒來。麵對即將而來的天劫,兩個人趕緊商量出個主意來。
仙人登位之前之所以要斬斷塵緣,就是因為同他有血親關係的人會與他一同承受天雷的重擊。這也就是為什麼,蒙慕難逃必死的命運。
可清虛真人與南極夫人不同,他們是出得上一點力氣的。可是如此一來,二者與道靜的關係便瞞不住了。
權宜之計,還是要在登位開始之前,將法力傳輸給道靜。這樣在第一道天劫的時候,抵消掉這血緣之親。南極夫人是願意的,清虛真人雖然有些不甘心也沒辦法。
“當年發的誓,還真是……”
對於吳越的情況,沒有人告訴道靜。可是從眾人的神色中,他隱約能夠察覺出幾分。本來可以緩辦的登位之事,便一刻也不能再等。
畢竟,天賀可以抵消掉一部分天災之威。
隻不過這樣一來,他要承受的力道就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