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妖主不冷不熱的舉舉酒壇子,以示歡迎。
不甘寂寞的讙再一次發了聲,他站了起來,圍著端木償揚轉了兩圈,提溜起他的領子,向著眾人道:“這種服色一看便知地位不高,他如何能接近玄逸上仙?”
窮奇瞪眼,剛想罵人。東海仙人趕緊搶在他發飆前把端木償揚拽到了自己身前,解釋道:“讙大人有所不知,端木少俠乃是玄逸上仙親傳弟子道靜公子的好友,在金庭中行走無人敢質疑的。”
“果真嗎?”讙將信將疑,他想了想道:“道靜這孩子我們知道,是玄逸上仙唯一的弟子。他這麼個仙家公子,怎麼會……”和這種土裏土氣的小子交朋友?
後半句話他當然沒說,事實上也沒機會說。
端木償揚聽他的話頭,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心急之下搶白道:“大人莫要小看了在下,想當初在下以身犯險深入堂庭之山斬殺作祟巫族,可是立一大功!雷霆都司的馬明生神官對在下讚許有加,親自舉薦至德業大考。恩師南嶽神君,早已授業在下多年。同為仙家弟子,在下比起道靜來也不差!”
這番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無不驚疑。尤其是東海仙人,他甚至不敢去看窮奇的臉色。隻能在心裏為口不擇言的端木償揚捏一把冷汗。
“這小子,命不久矣啊。”
南嶽神君?這個名號準確的紮進蒙慕的心裏。他總算明白了,老早以前,在虛無常家裏的那個晚上,和端木償揚鬼鬼祟祟會麵的不速之客是誰了。
還奇怪端木償揚怎麼會有如此機緣,能夠一舉拜得上仙為師?原來是早有籌謀。五年前南嶽神君就計劃好了一切,這下讓弟子參加考校,他來主持考核,之後的事情可不就是順理成章嗎?
可憐馬明生還被蒙在鼓裏,以為自己慧眼獨具識得英才了呢。
不過話說回來,他倒也不能確定端木償揚這般出格的舉動是否是南嶽神君授意。畢竟沒有證據。那天晚上他找到端木償揚,隻是囑咐讓他安心的與道靜同行,借機增長見識閱曆的。
身為人師,這話說的在情在理。
隻不過,他收個徒弟又不是什麼犯禁的事。為什麼要遮遮掩掩,害的端木償揚找來找去?
“關我什麼事,人家都有靠山,輪得到我操心嗎?”蒙慕頓時泄氣,懶洋洋貼著神像的邊兒一點點往外蹭。
讙被端木償揚噎了個哭笑不得,當即拱拱手陰陽怪氣道:“那就有勞仙君一展身手,我等拭目以待。”
說罷向窮奇告假,暫時離席。
他這一轉身,笑意是怎麼也憋不住,隻得加快腳步往外奔。剛出了議事廳的門,腳下一絆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蒙慕被他踢到了肋骨,疼的呲牙咧嘴,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被捂住嘴巴拉到一邊。
對上這對笑眼,蒙慕有一瞬間的慌神。要不是了解道靜不會變化,幾乎就以為這是他假扮的了!
話說回來,如果真的是他,自己的提心吊膽也可以放下了吧?
他的出神並沒有保持多久,讙湊近了他的脖子嗅了又嗅,貼近他耳邊尖聲細語道:“就是這個味兒,要不是你出力,我們還不能掙脫玄逸上仙設下的封印呢。”
蒙慕那一刻汗毛倒豎,他無奈的指指自己的嘴巴,悶聲悶氣的道:“能不能先放手?”
“哦,不好意思啊,我是怕裏麵聽到。”讙機警的往議事廳裏望望,眾人都在圍觀端木償揚,那小子站在廳中誇誇其談,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比起那小子來,他倒是對眼前這個老婦人更感興趣。他拉著蒙慕的手摸了又摸,讚歎的道:“看不出來呀,年紀雖然大,這雙手倒是保養的很好,真軟真嫩!”
這真是毛毛蟲掉脖頸,蜘蛛爬到褲腿裏,好惡心啊!蒙慕差點吐出來,他死命的掙開手拔腿就跑。
他在深入地底的魔宮中七拐八拐跑了老遠,以為自己擺脫掉了那個怪人。鑽進一個空屋子正扶腰喘氣,一側臉,嚇得他心差點沒飛出嘴巴。
長著一張與魁梧身材不匹配的小尖臉的讙,笑眯眯的抱胸出現在這狹小的雜物房裏,並且恰巧擋上了門。
“跑什麼啊?”他嗔怪道:“本大人找你說說話,怎麼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不過他的餘光有意無意的看向身後的木門,話鋒一轉道:“是真害怕呢,還是急著回你的王宮?”
他身後的門!這是王宮的雜物房!
蒙慕心裏一喜,身形一動就往前衝。讙早有預料,輕輕一揮手就製住了他。
“不急,我的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