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若說起當時的經過,那麼現在自己身邊正有一個直接參與者。
想到這裏,道靜當即就準備告辭。
雲蘇一看,果然,這雷厲風行的性子還是依舊,他不得不伸手攔住他,破天荒的主動放低姿態,溫柔又好笑的道:“怎麼一見我便要躲?難道往日我對你太嚴厲了?”
要這麼說呢也不是不可以,道靜腹誹,嘴上卻道:“你不要多想,我是急著回去問一些緱山的事情,現下青陽國一事沒有頭緒,說不定能從這裏找到些線索。”
青陽國,這個古國此前雲蘇沒有特別留心過,隻知道曾在雪野一帶建城。關於黑衣人的種種情況,自己已經大致了解過,也認可他們是青陽國後裔的這種說法。
隻是……
他眉頭微蹙,有些嚴肅的說道:“縱然這些人為禍作亂,到底還是民間流寇,多半是意圖擾亂民心、汙損君威,人君失德,會發生這種事也是天道使然。你我身為仙家,本就不該插手幹預,這你該清楚!”
這一點,道靜的確是沒有想過,不過他也並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濟世救民並不拘於何種手段,隻不過大部分仙家並不願意親力親為罷了。仙規是仙規,天條是天條,天台山是天台山,自己做這些事也不算什麼。
見道靜不說話,雲蘇索性開誠布公,直言道:“聽聞因為之前被擄走,再回山時上仙對你不是很滿意。現在你終於能夠放開手腳,便索性要做一番大事給他看看。是嗎?”
“知我者謂我心憂,雲蘇你既然明白,就應該支持我,不是嗎?”
“……”
趕回端木家時夜已深,鹿箭卻還沒有睡。她自己不好意思的笑說下午睡的太多了,山羊來陪自己說了一會話已經困的打瞌睡了,自己還毫無睡意。如果你不來,我還打算去看看蒙慕呢。
那家夥?道靜突然想起,是有一下午沒見著了,也不知道受傷了沒有。
雖然這樣想,卻還是半真半假的勸道:“我知道你被他救了很感動,可是這麼晚了人家可能已經會周公去了,哪有空見你啊”
“誒?”鹿箭準備下床的腳又收了回來,認真的問道:“周公是誰?你認識嗎?”
道靜失笑,解釋道跟你開個玩笑,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已經休息了,明天再見吧。
想起自己的疑惑,他正色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在緱山上見到師尊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鹿箭呆了呆,“你問這個幹什麼呀?”
自然是有我的用處了,道靜不想把明珠的事情告知於她,明日雲蘇便要將明珠送回天台山,此刻黑衣人之事疑團重重,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因此解釋道:“師尊與魔尊大戰,我被化蛇所抓,這兩件事乃是天台山與魔界的對立。可後來出現了黑衣人,他們幾次三番想要取我性命,又是為什麼?我自問並不曾與凡間之人交惡,即便是殺了我,對於他們來說又有何好處?況且結合他們近幾次的行動與我了解到的一些情況看來,他們有極強的行動力,規模不小。這樣的組織不可能像民間傳言那樣‘但取人命,不問是非’。”
如果你無法理解一個人的行為,並不能說明他是盲目的,那隻不過是你還沒有了解到他的真實意圖。
道靜的心裏隱隱感覺到,這許多的事情之間牽扯著一條藏在暗中的線,雖然有不同的表象,但無一例外是指向一個目的:天台山,準確的說,是師尊玄逸上仙!
“所以,師尊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鹿箭當時所見的首先是魔尊,然後是玄逸,最後是明珠,至於魔尊與一個粉衣女子的交談,至今她還是聽不懂。當時也並沒有真正的見到明珠與魔尊同時出現在眼前,所以不能斷言明珠的好壞。自己對於她的判斷,全部都是基於玄逸哥哥的做法。可想到道靜的封印,蒙慕說這既是傷害,同時也不失為一種保護,那麼當時玄逸哥哥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她盡力回想,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道靜,對方聽完後也是難以理解。
這明珠與魔尊,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
可是如果非要細想的話,師尊本來與魔尊可以說的上是故交,天台山的眾多親隨也不乏有魔界出身者。當年魔界開始作亂人間,自己還在繈褓之中,哪裏能知道什麼。可是如果沒有這件事,想必現在這兩個人依然可以保持著朋友的關係吧。
鹿箭說的很清楚,可是自己聽的不明白。魔尊所說師尊在仙界並不自由,這話豈不是本末倒置?既然得到天賜機緣能夠長生,那麼接下來的的使命便是維護天道,哪裏還有為自己而活的狹隘自由?想要自由自在的掌控人生,便瀟灑在人間過一世也就足夠,還用得著修仙嗎?
這魔尊當真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