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閉關時間不會太長,可能這幾天便會出關。我帶你出來的本意是給娘親診治,現下你也無事,便先回去吧。”
誠芙想了想,略猶豫了下道:“公子您好似有痼疾在身,真的不需要我隨行?”
道靜堅定的搖了搖頭,隻道自己無事,師尊那邊就全靠你了。
看著誠芙走遠,眾人也登上了馬車,神駿嘶鳴,轉眼就消失在朗朗晴空之下。
馬車還是那輛馬車,可是車上的人已經大有不同。雖然緱山的情況還不明確,可是畢竟黑衣人之事有了新的進展。想到這裏道靜便已經把雪野的事擱置開來,專心思慮著此去要做的事,心裏不由得有些雀躍。
可另一邊鹿箭剛上車就被擠到了門口,不消說肯定是楊楊哈娜幹的,從來沒受過這種欺負,恨的她牙根癢癢。
楊楊哈娜還猶嫌不足,每當鹿箭想要跟道靜說點什麼,她就張牙舞爪的擋在道靜身前,還不斷出言挑釁。
沒法子,道靜神遊天外,鹿箭又半點功夫不會,隻能伸手盡量把她往車裏推,自己再往門邊靠一靠,和她拉開距離。
楊哈娜倒不幹了,惡人先告狀道既然你動手了,就別怪我不客氣。
當下兩個人推搡起來。
鬧的大了終於喚回了道靜的神思,他非常想扶額哀歎,隻覺得不該那麼早的把誠芙派回去。
這兩人動手,明擺著就是鹿箭吃虧,道靜有心想要維護,但被楊哈娜的武功路數吸引了目光。雖然都是坐在車上,但鹿箭幾乎是半蹲,用全身的力氣來對抗。可楊哈娜就不同,她坐的非常穩,單憑手臂使力,每每都是右臂劃圓以拳出擊。
表麵上看貌似拳法,但道靜總覺得她的手虛握著,似乎缺了一樣武器。
讓她使出更多的招數或許就能進一步了解到她的來曆,道靜趁著自己位置的便利,悄悄向鹿箭揮了揮手。
然後根據楊哈娜的每一次出手,他都使出相對應的化解招數給鹿箭看。
鹿箭十分機靈,當下有模有樣的學起來,很快戰勢就得到了扭轉。然而道靜有意誘導,便隻演示拆解之道,並不主動出擊。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打了將近半個時辰。
楊哈娜心裏叫苦,明明覺得麵前的這個小丫頭不會功夫,可這下怎麼這麼厲害,自己每一招都好似打在棉花裏。縱然是練武多年,半個時辰下來也決計撐不住了。見對方似乎有意停手,索性抓了個破綻,一把把鹿箭辮子上的流蘇扯了下來。
“哎呀!”鹿箭被楊哈娜拽掉好幾根頭發,疼的呲牙咧嘴,看著她把流蘇攥在手裏顯擺那一副得勝的樣子,鹿箭氣呼呼的一把搶了回來,當下打開車門就鑽了出去。
車廂空出一大塊地方,楊哈娜便伸開腿大喇喇的坐在車廂地板上,還不忘邀功。
“奇楠哥哥,我厲害不厲害?”
道靜心不在焉的點頭:“厲害,厲害。”
“我把她趕跑了,就沒人打擾你了,那你怎麼獎賞我呀?”
姑娘你怎麼想的?她才不會打擾到我打擾我的是你好嗎?這幸虧是我在,換做是任何一個旁人,隻怕你早就被扔出去了。
“那便賞你閉嘴兩個時辰吧。”道靜正色道。
“……”
眾人到達緱山已經接近午夜,考慮到這裏一切未知,端木償揚又有傷在身,慎重起見,眾人決定先在找家客棧留宿一夜,明日再前往端木家。
悄悄避過巡查宵禁的兵士,眾人來到鎮子中央的盈客居,見店門雖閉,但裏麵似乎點著燈火。和駿一馬當先,上前敲門。
“老板,住店!”
“喲?這麼晚了,是哪家的死鬼呀”隨著吱呀一聲,一個年過三旬直逼四旬的婦人披著衣服打開了門,一雙下垂的三角眼滴溜溜在幾個人身上轉來轉去:“幾位客官要住店?”
眾人先行進去,和駿客氣的道:“有勞,四間房,四份宵夜。”
“要吃什麼啊?”那婦人手裏拿著一大串鑰匙,卻是攔在了道靜麵前。她頗有風情的倚著櫃台,衝著他一勾手指:“小公子,喝奶嗎?”
“!……”
眼見道靜眉角直抽,和駿心道不好,見一旁楊哈娜作勢要嚷,他更急了。當下趕快掏出錢來把老板娘打發了,自己帶著眾人上了樓。
晨光未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道靜坐在房中,守著晦暗的孤燈,施施然喝著茶。
突然一道影子扁扁的從窗縫間鑽了進來,紙片樣的人飄乎乎滑落在地,化成了一個魁梧的男人。
蛟龍。
他單膝跪在地上,低聲道:“屬下保護端木公子不利,請公子責罰。”
道靜放下茶杯,捏了捏眉心,麵色溫和道無妨,你起來吧。
蛟龍站了起來,走到近前低聲彙報著自己的發現,道靜偶然點點頭,並不多言。
因為他已經感知到,此時的房門外,有花香停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