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箭真的非常認真的回憶再回憶,最後還是搖頭:“沒有誒。”
“嘖”蒙慕看上去有些焦急,接著問道:“那她除了能看見人在鏡中的過去,還有什麼別的法術嗎?”
“別的法術?”鹿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打起了精神,“比如說呢?”
“能不能把她看到的過去再傳回給這個人,讓這個人自己回憶起來?”
“這倒沒有,不過……”鹿箭想了想:“我在那總壇的一間小屋裏發現門上麵也掛著一麵銅鏡,和其它的不一樣,那麵鏡子會發光。”
“會發光?”
“嗯嗯,看上去有點嚇人,但還勉強能不被嚇跑。那種感覺就好像,好像你在南郡治那個胖子的時候,是很像的。”
“!!!”蒙慕一個不穩,手中的茶潑出去大半,喃喃道:“那可不大妙啊。”
“公子,你睡下了嗎?我是蒙慕。”
叫門聲響起好半天之後,道靜才回過神來。他推開門,隻見清潔的月光下,一個身影坐在門下台階上,半長的馬尾,筆直的背,不是蒙慕還是誰?
草葉上露珠晶瑩,他的睫毛上也泛著細密的光。
道靜沉默了一會兒,無奈的搖了搖頭:“進來吧,你受了傷,當心夜露濕冷。”
“嘿嘿,公子,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先說說你的想法?”
他不像道靜那般慣於盤腿,便伸直長腿豪邁的挨著他坐在矮榻下擱腳上。似乎是斟酌一番後才開口道:“那鏡仙法術詭異,我猜想或許沒有鹿箭聽到的那麼簡單。”
“公子,你有沒有想過,她能看到人的過去,會否有能力吸攝人的魂靈呢?”
道靜被他這麼一提醒,倒對想起了白日裏所見神情木訥之人,尋常人病痛加重該是步履艱難,麵帶痛苦之色。那些人看上去卻照常行走,麵無表情,更像是木偶一般。
“聽聞南疆巫術之中,有一種法術能夠吸攝人的魂靈,然後將其注入其他人體內,化為替身,以這種方式延續生命。”
“聽起來很邪門啊!”蒙慕咂舌。
“不錯,這種巫術因為逆天害命,在百多年前已被幾位仙人聯手破除,後來被列為禁術,任何人私自修煉都將遭受天譴。”
從這種巫術的效用來看,當時的修煉之法應當是十分複雜。既然已被禁,如今或許重新衍生了類似的法術,專為吸攝靈力。
“隻不過這凡人的靈力要來何用呢?”道靜不解。
這個蒙慕倒不認同了,他心說小公子你不就是凡人嗎?我看你的靈力就有用的很。
“公子你別小瞧了凡人,這萬物生而有靈,人為萬靈之長。雖然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怎麼也能活個五十歲吧,比起那些朝生暮死的蜉蝣靈氣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即便是不如精靈神仙,但勝在人多。這三平道若果真幹那吸取靈力之事,那麼在這裏一年多的時間,積攢的靈力也非同小可!”
道靜認同的點點頭,補充道:
“有生最靈,莫過於人,人死後形魄歸於地,魂氣歸於天,靈力一物,時刻受著天地自然的吸引,脫離人身後難以在一處長久的積存。那鏡仙失去了真身,便是靠著吸取靈力才能留在世間。如果沒有封印的壓製與禁錮,她也將很快消散。隻是她終究還隻是維持,何須如此多的靈力?”
蒙慕心說道靜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當然是要幹一件大事,但他隨即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收斂了笑意,認認真真的問道:“公子你跟我說實話,你為什麼破不了封印?”
道靜在同塵宮中一夜一天,蒙慕相信他肯定嚐試了無數種辦法,但最後還是眼巴巴的等著救兵。如今這三平道中的封印連鹿箭都能闖進去,道靜卻不得其門。這實在不該是一個令正統仙家傳人束手無策之事。
道靜忽然欲言又止,目光閃閃爍爍看向別處。
這時的道靜,完全沒有平日裏成竹在胸的氣勢,乖乖的回到了一個普通的少年的樣子。死就死了,蒙慕仗著膽子問道:“公子你就老實說吧,究竟是忘了還是根本就不會。”
“!”你怎麼知道的?
失落記憶的事,道靜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他本以為過一段時間就會恢複,但現在卻隱隱有愈演愈烈之勢。最初是忘記了自己從出發去緱山到在東嶽醒來這一年的記憶,最近他發現連自己過去的記憶也都不完整。
雖然沒聽到回答,但看到道靜的臉色,蒙慕便明白了幾分。
“公子,其實虛無常死的時候,是我跟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