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嶽神君搖搖頭。
“西王母娘娘呢?知不知道此事?”
“娘娘自上次駕臨後便出海雲遊,我為她看守昆侖,一直沒有聖駕的消息。”
“這可怎麼辦?”重黎急的團團轉。
“我記得玄逸有一寶物,乃是集合了回生與涅槃之力,那上麵生氣繚繞,想必能派上用場,在哪裏?快找來!”
重黎垂頭喪氣:“他走的時候係著的,回來後卻不見了,我們早就找過的。”
南嶽神君默然,慎重考慮了許久,鄭重道:“為今之計,隻有先用仙氣穩住玄逸的傷勢,再尋治療之法。”
“他的法力不亞於你我,尚且這樣,即使我們合力,又能撐得幾時啊?不如我再去求求天帝吧。”
“既然說了再,必是有誰攔下了往神霄的消息,去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看他這個樣子,怕是撐不到天帝的旨意,至少……”
他緩了緩,沉聲道:“說不得要做最壞的打算了,至少讓他留下遺言吧。”
兩位神君聯合施法,仙氣籠罩在玄逸身體之上,就在重黎快要支持不下去的時候,玄逸的手指動了動。
南嶽神君迅速的結了護神法印,趕緊湊到床前,觀察玄逸的動靜。
玄逸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床前的兩位好友,心裏一暖,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
但這笑容在兩位神君看來,竟像是最後的道別!
重黎伏在床前一把握住玄逸的手,嗚咽著說:“玄逸你要撐住啊,你可千萬別嚇我呀。”
“不礙事,且讓我交待幾句話吧。”
南嶽神君強壓住心裏的悲痛,拉開了淚流滿麵的重黎,讓他去叫天台仙官們進來,自己也伏在床頭:“你說。”
玄逸的的手指又動了動,指向自己的床尾。南嶽神君打開床尾的寢櫃,從裏麵拿出了一方印璽,正是天台山主神之印。
雖然已經做了心裏準備,但這一刻他的心裏還是萬般不舍,悲痛難當。
玄逸無力的喘息一陣,艱難的開口:“初平兄,重黎兄,眾位仙官,請務必幫我尋到道靜,把……把天台山主神之位傳給他。我恐怕已無法盡人師之責,日後還要拜托諸位對他多多照拂……”
說到這裏,他似乎無力支撐,閉上了眼睛,一時間眾仙官無不掩麵哭泣。
南嶽神君握住玄逸的手,又傳了些仙力給他,他才艱難的睜開眼睛。
“我自升仙至今已有五百年,自以為超脫於紅塵之外,實則依舊難逃命運捉弄。禍福自召,無關旁人。為人苦,成仙亦非長樂。能與二位兄長結交,是我畢生之幸。若能尋回道靜,此生也就無憾了。”
這次南嶽神君哽住了喉嚨,隻能連連點頭。
玄逸說完,已經氣息奄奄,任憑重黎與眾仙官如何呼喚,也無法再睜開眼睛。
金庭洞宮之中悲聲遍地。玄逸沒有再醒過來,雖然尚有氣息,但南嶽神君等人都清楚,不過就在這幾日了。
大路旁,茶寮下坐著兩個小孩。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一身武服打扮,卻是上好的絲綢。女孩大約更小些,玉雪可愛,隻是頭發略淩亂。
正是端木償揚與鹿箭二人。
“你真的要去天台山呀?”
鹿箭大口大口的喝水,放下碗,拿袖子擦了擦嘴:“不都跟你說過好幾遍了嘛。”
“那,那我送送你吧。”
一滴冷汗:“你也送了好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