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垂首道:“你悟通了,很好。”他頓了頓,又道:“你是對的,你的圓才是最完美的。”
白雪笑道:“你也會?”
陽春道:“我會,這就是傳說中十三式的最後一招,法。”
白雪讚同道:“這的確是最後一式,我從我娘那裏學來的。”
“你娘?”
“白氏王朝,白水光!”
“是她?”陽春失聲道:“那個能夠以一人一劍之力擋住隆帝北伐的女人!?她是你娘?”
白雪點點頭,道:“她是我娘。”
陽春慢慢的笑了,道:“恭喜你,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白雪道:“她已經死了。”
當他說出她已經死了的話,聲音裏再也沒有波動,顯得很平靜。
“她臨時之前教了我這招......我比較笨,參悟了很久。”
陽春道:“的確很久,兩個月。”
“兩個月?”白雪苦笑道:“還真是很久,看來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你的眼睛也變成了這幅模樣,右手是怎麼回事?身上的劍氣似乎更淩厲了?”
陽春用左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道:“我去了趟西漠,那裏的和尚並不好客,不過一雙眼睛的代價總算是學到了那招法......不過我現在覺得,也許我在西漠學得並不完整,因為我始終無法劃出完整的一個圓。”
沒有任何的輔助工具,若要想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圓,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陽春也隻鞥劃出一個圓弧,再往下去,他的圓弧就不能保持圓了。
“你畫出來的是完美的圓,看來你學得是完整的。”
法字訣流落到了西漠,至於白水光又是如何得到這一招的,或許已經永遠成為了不能解開的秘密。
“這條胳膊,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我斬下來的!”餘歌毫無避諱道:“你醒來之前,我們打了一場,都吃了點虧......”
白雪將餘歌放好在床上,這帥營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打碎了,唯一還完整的就是這張床,隻因是白雪躺在上麵,他們拚死保護的。
“看得出來。”白雪衝著四麵八方的重甲兵道:“這是怎麼回事?”
餘歌苦笑道:“他們要殺我。”
白雪點頭道:“我相信。”
餘歌道:“是我父皇下的令......”
“狡兔死,走狗烹。”白雪道:“你不過是個女人,平常龍袍都敢穿,表現出來野心太大,他忌憚你也是自然的,不過要殺你,未免就過火了點。”
“帝王之家最無情啊。”
這時,那些停止進攻的重甲兵緩緩分開一條道來,一個披著蟒袍的老人在遠遠的十丈開外站住,高聲道:“前麵可是江湖傳說的白雪?”
白雪看來餘歌一眼,後者道:“這是南國丞相,現在接掌了我的軍隊。”
“文官能掌兵?”白雪自言自語道:“看看遠遠的躲在兵堆裏的模樣,就知道這人不怎麼樣......”
他懶洋洋的道:“正是在下,請問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白雪看似說的很輕,可落在柯傅儀耳裏就像是奔雷一般,柯傅儀清清嗓子,道:“不敢,陛下有旨,任何時候遇見守護家族之人,都要以禮相待。”
白雪道:“多謝丞相大人。”
柯傅儀雙手衝著杭州城的方向一貢,敬畏道:“這是聖上的旨意。”
白雪抱拳道:“又不知皇帝陛下還有什麼旨意呢?”
柯傅儀大笑道:“閣下果然是個聰明人,老朽也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餘歌冷笑一聲。
白雪道:“請講。”
柯傅儀道:“老朽請閣下不要參與此事。”
“什麼事?圍殺陽春,餘歌?”
“是抓捕。”
白雪冷笑道:“這也是皇帝的意思?”
柯傅儀道:“是的。”
白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柯傅儀沉聲道:“聽說你和殿下的關係並不算好,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趟這個渾水呢?”
餘歌黯然道:“你走吧,帶著春少走,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白雪道:“你呢?”
餘歌道:“我們已經不是朋友。”
陽春突然道:“雪,她有了你的......”
“住口!”餘歌厲聲道:“春少,你敢說一個字,我就死給你看!”
陽春隻能閉嘴。
“我們的確不是朋友了。”白雪道:“不過這段時間,我在沉睡,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娘要死?她為什麼要選擇一個近乎自殺的方式突然結束自己的生命。”
餘歌道:“現在,你想到了嗎?”
白雪道:“我原來以為是她看到了我爹的棺木,心灰意冷才想死的,現在想來並不僅僅是這樣,而是因為她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