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木立當場,看著手裏的劍柄,一張臉已慘白如紙,這樣的腿法,這樣的風采,君安忽然心頭一震,已經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從來高傲如遠山冰雪的老板娘會任由這個人拉著她粉嫩的小手。
隻因這個人本就是天下女人的克星。
屋子裏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所有人連呼吸都已幾乎停頓。
“你是蝶戀花?”
良久,君安開口問道,他的聲音再也沒有方才那麼驕傲強硬了,變得說不出的苦澀和無奈。
這世上隻有一個人,他是花間的過客,浪子中的王子,是春情初開的懵懂少女們的夢中情人,也是成熟懂事後的少婦們思念的壞人。
也隻有這個人才能這般的拉起了老板娘的手,這麼的自然。
這個人就是蝶戀花白雪。
一遇白雪誤終身的白雪。
白雪含笑不語。
君安驀然單膝跪地,低頭抱拳道:“小子是鳳翔軍下威武大將軍的……”
“不必再說……”君安的話隻說了一半,白雪已快速將其打斷,他又望了君安一眼,此時這個紫衫少年身上再也不見半分驕氣,隻剩下麵色惶恐,戰戰兢兢,“無論是你哪個府裏的什麼人,我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再看見你。”
“是,得罪。”君安掩麵起身就往門外走去,他雖然很想回頭再看一眼老板娘,可他不敢,也不能。
蝶戀花不止是花間客,他還是當今南國皇室的獨子,正是他們這種上等人中的上等人。
直到君安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海邊水天交接之處時,白雪才低低歎道:“他真該拿買衣服的錢去請個好一點的師傅……”
老板娘忽然道:“或許他要做的是拿這錢去買把結實一點的劍。”
白雪失笑道:“有道理。”
他說的話雖然很有道理,可聽得人未必覺得是個滋味,尤其是落在方才在屋子裏的充滿血色的混蛋們的耳裏,更是刺耳之極。
有人敢上來嗎?
白雪微笑的站著,他在等。
他已經喝完了杯子裏的女兒紅,靜靜的等了一會兒。
依然沒有人敢上來。
於是他走到其中一張桌子前坐下,朝老板娘道:“我要一壇女兒紅,要三十三年的。”
老板娘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一定要三十三年的女兒紅?”
白雪笑眯眯的回道:“因為一個女人三十三歲的時候風情最妙。”
這世上本沒有超過二十年的女兒紅,女兒過了二十還不嫁,實非幸事,自然也沒有哪家有心思還留著女兒紅這酒來嘲笑自家的臉麵。
可偏偏老板娘卻從後麵抱出來一壇還未開封的女兒紅,香氣醇厚,勾人奪魂。
也就在此時,白雪想要打開紅泥封印的時候。
有一個聲音發了出來。
他說:“閣下願意請我喝杯酒嗎?”